咬破的胳膊会留下丑陋的疤痕,但是她不想等有一天她昂首挺胸的回到慕容爵身边的时候,却让他看到自己满身自残之后的伤痕。她要做美美的顾念念!“如果你撑不住了,一定要告诉我。”
顾佐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顾念念,毒瘾发作重者可能呼吸困难,口吐白沫,呼吸衰竭而死,虽然顾念念只是刚刚涉毒,可是却依旧有潜在的危险。“我一定会撑住,一定会。”
顾念念说着,眼神越发的混乱,而整个人也在剧烈的抽搐,纤细的四肢,因为抽搐而摩擦着身上粗糙的绳子,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肤瞬间便被划出了一道道的红痕,显得那样触目惊心。皮肤的痛根本没有办法缓解身体内部的疼痛和麻痒,每当她想喊叫的时候,就用力地咬着嘴唇,昨天咬破的地方,今天早上刚刚结了痂,又被女人再次咬破,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顾佐赶紧走进洗手间去拿了一块毛巾,折叠成一个长方形,才走到顾念念身边。“张嘴咬着这个,不要咬自己的嘴唇。”
顾念念好像听到了顾佐的话,努力的张开嘴唇随之溢出的就是一阵痛呼。“啊!”
牙齿跟着咬上了毛巾,唇角的血瞬间就沾染了一片鲜红在毛巾上,顾佐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颜色,眼睛都跟着红了。他在自责,深深的自责,他爱这个女人可是却因为他的爱,让他尝受了人间极致的痛苦。顾念念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她被一道光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然后,那里出现了一到似人的身影,在不断的在她耳边低语。“不要挣扎,放任自己享受快乐,什么都不要去想,人活着就应该无忧无虑,做自己想做的事,何苦苦苦挣扎身体叫嚣的欲望,顺从吧,顺从了之后你会觉得无比轻松快乐。”
然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摆放透明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毒品,和注射的工具,那道白影拉着自己的手,一点点的朝着桌子上的毒品走去,在她的手即将抓住毒品的时候,她仿佛听到了一个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顾念念。”
是慕容爵!是慕容爵在叫她的名字,噬心的幻觉被这声呼喊强行打破,顾念念猛地睁开空洞却拼命想要聚焦的双眼,试图让自己找回一些意识,女人不断地摇着头似乎有话要说,顾佐立刻将她嘴里的毛巾取出来一脸紧张地问道,“是不是撑不住了?”
“不,你去看看是不是他来了?”
她相信刚刚的不是自己的幻觉,是她心里的声音,是来自慕容爵队他真实的呼唤。顾佐眼神一变,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顾念念说出的话竟然和慕容爵有关,但是他还是起身朝着窗户走去,而令他惊讶的是,楼下真的站着慕容爵,就在刚刚他离开的位置,去而复返。这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吗?心有灵犀,哪怕被分隔两方,也能知道彼此的存在。“是他吗?”
顾念念声音嘶哑,疼痛让她很想要喊叫出来,可是,却死死地忍住,因为怕玻璃隔音效果不好,被楼下的慕容爵听到。“对,他来了,他在等你!”
顾佐回身冲着顾念念点点头,眼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把毛巾给我塞好,别让他听见。”
顾念念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想见不能见真的最痛。顾佐将毛巾重新换了一条干净的,给顾念念咬住,男人才又站回窗前,和楼下的慕容爵对视。楼下慕容爵抬头看到顾佐的人出现在窗户的时候,慕容爵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在为看到的人不是顾念念而不满。他到底对顾念念做了什么?“看他这个样子,恐怕要一直这么站下去了!”
顾佐回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床上的顾念念,可女人却根本听不到他的话,粗粝的绳子将娇嫩的皮肤磨破,平添了一道道伤口,血通过皮肤表层渗了出来,有的染上了绳子,顾佐觉得自己胸腔里的心脏一抽一抽的,林亚如果在天有灵知道她的女儿在受着如此痛苦折磨会不会怨恨死他!屋内空气压抑而疼痛,屋外平静却带着隐隐压制的狂怒,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顾念念已经昏迷了过去,身上的汗水血液浑成一片,让洁白的床单变得一片狼藉,她的长发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脖子和脸上,整个人仿佛都像是被水泡过的一样。天色渐渐沉去,煎熬的一天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可是最终还是撑过去了。慕容爵收回目光,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天黑了,家里有小兴邦,他必须回去。不舍的看了眼楼上的窗台,慕容爵转身进了自己的车子,顾念念,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也会用我的方式每天守着你!月色从来不会因为人间疾苦而变了颜色,该升升,该沉沉,银色光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让白色的地毯上都仿佛镀了一层金色。顾念念从床上幽幽醒过来,整个人好像是被人放在了车轱辘下碾压过一般,所有的骨头都觉得松动而疲惫,好像稍有不慎,她就会成为一身碎骨。“水。”
已经嘶哑的嗓子只能发出单字节的声音,顾念念知道顾佐一定在房间内。顾佐立刻端着温开水走过来,顾念念身上的绳子已经解开,顾佐让医生过来处理的,因为他真的没有勇气面对绳子磨破的那些伤口,血液干涸之后,皮肉站在绳子上,幸好顾念念在昏迷当中,医生给她打了一定的麻醉剂,用于止疼,才将已经粘连到一起的绳子一点点从肌肤上剥离开来,然后清洗伤口,涂抹药物在进行包扎。“我扶你起来。”
顾佐想去扶顾念念可是手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只因为她身上的伤口太多了。“我去给你找个吸管!”
男人别过头,在柜子抽屉里翻找着可以用来吸水的吸管。“不用了,你就扶我起来,我现在感觉不到疼!”
顾念念声音干涩的开口,经过了极致疼痛的碾压,身体上轻微的疼痛她已经好像失去了知觉一样。顾念念说完,顾佐才又赶紧端着杯子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顾念念的后背,轻轻地将她的身体托举起来,又将她身后放了柔软的靠枕,才让她轻轻坐好。“温度刚好。”
将手里的杯子凑到顾念念的嘴边,女人立刻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因为喝得太急,还被水呛到引发了一连串的剧烈咳嗽,原本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因为咳嗽带动身体抽搐的关系,有了破裂的迹象,洁白的纱布之下渐渐弥漫出了妖娆的血色,就仿佛她成了一株神奇的树木,身体可以开出美艳动人的红色花朵一样。身体经过一天的折腾,已经严重脱水,从她身下潮乎乎的床就能感觉的出来,她一定出了不少的汗,就好像再被放到火上烤了一天一样,身体里的水分都干了。顾佐有立刻给顾念念倒了一杯水,喂女人喝下,嗓子的干哑得到了一些缓解,顾念念看着外面明亮的月色。“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天黑走的。”
顾佐知道顾念念问的是慕容爵,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小兴邦还在等着他,也不知道我的孩子会不会想妈妈!”
顾念念说着眼泪在眼圈中不断的盘旋,却又强忍着没有落下,母子分离的痛,比刀割还痛。“顾念念,对不起。”
顾佐低头看着顾念念,她现在所有的痛都是自己害的。“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那就帮我做一件事。”
顾念念看着顾佐,这个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她恨她,因为他将自己的人生带入了不该带入的方向,可是在她恨的要死的时候,又是他陪着她帮她。“你说,我都帮你!”
他都已经做好了放开她的心,那么已经没有他不能帮的了!“帮我离开国内,离开慕容爵的视线!”
顾念念抬头看着顾佐,说的一脸笃定,慕容爵的性子她也算是了解了不少,他明天一早还会来,而自己的事情早晚会被他发现,所以她必须在慕容爵发现之前离开,留给自己尊严,也留给她真正成长的空间。顾佐被顾念念的话镇住了,她居然说要离开国内,离开慕容爵,“你想好了吗?男人都有一个通病,没办法长久的等待,你还愿意冒这个险吗?”
顾佐眼睛直视着顾念念,离开国内,意味着慕容爵随时可能爱上另外一个女人。“想好了,如果连三年时间都不能坚持,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去在这样的男人身上浪费一生。”
顾念念开裂的唇角扯出一抹笑容,她发现自己真的是相信慕容爵,相信的没有下线,丝毫不怀疑他的定力耐力和对自己的感情,离开三年,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身边一定会围上许多苍蝇。可她就是相信,她的慕容爵是电苍蝇拍,除了她谁靠近,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