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
杨啓不紧不慢地答道,不过话刚说完,就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当即是抬起了头,看着袁萱,解释道“哦,‘圣洁’的‘圣’,‘神圣’的‘圣’。”
袁萱没有理会杨啓,依旧是盯着袁路亭,道“难道在你们心里我就只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连生而为人的资格都没有,任谁都可以?”
近乎是一字一顿。而袁路亭也终于是抬起了头,看向了袁萱,眼神很复杂,有愧疚,也有不忍,嘴角颤动多次,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大小姐别这么说。”
又听楚江鹤说道“您可是我泰山派的脸面,而且我们已经做了让步,提出了三个人选认你挑,而并不是指着一个就非逼着你嫁不可。还是那句话,此事关乎着泰山派的百年声誉和将来的兴衰安危,还望大小姐以大局为重。”
“大局?”
袁萱冷言道,语气、表情已归于平静,不过眼神中却是莫名透出了一股子凌厉。“对。”
楚江鹤说着亦是看着袁萱,二人四目相对……“诶诶诶。”
一见这般,韩延当即是坐不住了,连忙走到二人之间,抚住了楚江鹤的胳膊,看着袁萱说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知道言门主的事情刚出,现在让你这般你的确很难接受,但是……”而不待韩延将话说完,便听一旁的杨啓附和道:“对啊。我们也是于心不忍啊,我们也是难以接受啊,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事儿了。”
“还有那言御风,空练了这么多年武功,真是活该他了。”
“还好有惊无险,若是让我们的圣女受辱了,那可怎么办?”
“那让以后泰山派一个个大老爷们儿的脸往哪儿搁。”
“我听说,这混小子不好好检点自己,他还上纲上线了,这几天一直寻死觅活,闹来闹去。这样的男人要他干嘛?”
“本事没有,脾气不小,听说掌门人还将他打了,不说掌门人了,我都想打他,不过轮不上我打啊。”
“大小姐,趁着年轻,不能在一根树上吊死,要在几根树上多吊几次,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啊,您现在是能放下一棵小树,你就能收获整片森林,你能放弃一眼清泉,你就能获得整片汪洋啊。”
“你看你自己还这么有才干是吧,放之整个泰山派,又有几个人是你的敌手,我一直是羞愧难当,羞愧难当啊!”
很神奇,众人今日竟然将杨啓的风言风语给听完了。而且杨啓话音落下许久,都未有一人说一句话。直到杨啓自己都意识到了“异样”,抬头看了看韩延,道“韩门主,您刚才不是话还没说完,不说了吗?您别告诉我您忘了自己说到哪儿了?”
“哦。我,那个……这……”韩延这才反应过来,本想继续说,但似乎还真是忘记说到哪儿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想起来,继续说道“我们知道您难以接受,但是这不是事已至此,总得想个解决的办法嘛,一来就像是楚师兄说得那般,现在多半英雄豪杰怕是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如何与他们交代?二来,您的婚姻大事已经该考虑了,毕竟……掌门人也只有您一独女。”
“对啊。”
韩延话音刚落,杨啓便就接话道,今天莫名其妙,杨啓这话是异常的多“所以就得委屈您了。”
最是将那个“您”字咬得异常之重。韩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几个“您”字的确用得不恰当。而袁萱呢,一直没有答言,不过神情却是缓和了好多。至于楚江鹤嘛,深吸了一口气,背过了身子,捋了捋胡须,道:“大小姐不必这般眼神看着我,这是大家商定的结果,并不是我一人有意为难你,当长辈的,我当然也希望你能真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我们选的,你不满意,我们也不勉强,只要你有更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提出来,只要合适,我们也不会故意为难。”
“对。”
杨啓再次附和道“前提是得有,还得适合。”
“杨啓!”
这次,一旁严崇是终于忍不下去了,杨啓话音未落,便就冷言道“你如果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没人当你是个哑巴。”
抬头,低眉,垂眼,睥睨着杨啓,一如既往,标志性的动作。“不说话?”
杨啓一愣,却是一脸微笑“我倒不怕别人当我是个哑巴,我就怕别人也当我是个神像了。我这人俗,不喜欢别人给我面前插三根儿香,毕竟还活着嘛,是吧,怎么能不说话。”
“你……”严崇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一旁,没再理会。不过杨啓却是不依不饶,继续絮叨道“至于会不会说话嘛,论武功我在你之上,论年龄我比你大,论资历我是你师兄,我会不会说话这件事情上轮上你来说,言师弟。”
“你!”
严崇当即又看向了杨啓,双拳已然紧握!“怎么?想和我动手?哈哈哈!”
哪知杨啓又是一声大笑“大伙儿都看着呢,我劝你还是乖乖坐在那儿,不然等一下丢了人,你说你这人最是爱面子,日后还怎么活?啊?”
“大言不惭!”
严崇说着便就一拍桌子站起了身。杨啓亦是起身。还是一样,见这般状况,韩延等人当即是冲到了二人之间,连连劝解。能看出来,那严崇已是怒不可遏,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可是那杨啓却依旧是冷嘲热冷,一脸的戏谑,当真是仗着自己武功高,不过说来,也不知道杨啓今日是抽得哪门子疯,非要去招惹严崇。堂上可谓是乱成了一团。“都少说两句吧!”
忽听郝白眉一声厉喝“泰山派现在都乱成什么样了?旁人打也就罢了,关起门来还自己闹,非得闹个分崩离弃,死伤殆尽你们才高兴?嗯?一个个茅坑里的搅屎棍,你们是文(闻)不能文(闻),武(舞)不能武(舞),样样不如人。你们还起哄架秧子——唯恐天下不乱。光腚子磨磨——转了圈丢人;关云长放屁——还丝毫不知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