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这一路上三人亦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动,任何异样,任何可疑的人,不对,应该说是连人都没有遇上。这不是个好兆头,三人的心情是越来越忐忑,越来越惴惴不安,等到三人赶到陶府,也就是安置年正英年长老的地方时,已近五更天了,晨光熹微,天边更是泛起了缕缕红晕。陶府的大门紧闭,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林雨寒缓步走到门前,轻轻地扣了两下门环,可是许久,院中都是没有半点儿动静,既没人问话,也没人吭声。“李叔?”
却听林雨寒轻声喊道“赵叔?”
没有人答言。林雨寒已然是双眉紧蹙,一脸愁容,回头看了看林雨辰,又看了看朱永真“没人……”“不该啊。”
林雨辰琢磨道。“走!进去看看!”
却听朱永真说道,说着便一个纵身跃上了围墙,而后又一个纵身落地,林雨辰和林雨寒也随即跟上。院中空无一人,四下里更是静得可怕。就连住在门房里的老赵和老李都不见了,更别说刘成还有一众剑门弟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看不出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但是,就是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一见这般景象,林雨辰心中一凛,现在已然不是事有蹊跷这么简单,来不及多想,便就一个箭步腾空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朝后花园窜去,林雨寒和朱永真也随即跟上。安静,死一样的安静,自始至终都没看见一个人,也没有任何异样的声响,直到来到花园中的安置年正英的那个地牢旁……牢房门紧闭,四下也伪装得很好,周围依旧是没有打斗或者冲突的迹象,但就是不见一个人影。林雨辰打开了机关,为了保险起见,留朱永真在牢房外看守着,而林雨辰和林雨寒下到了地牢内。地牢不大,其中格局也是简单,昏暗的灯火里,却是显得异常的空旷。牢门上的那串锁链还有那把大锁,依旧是紧紧地拴在牢门上,完好无损,但是年正英却不见了,林雨寒和林雨辰本想寻到些蛛丝马迹,可是一阵排查后却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能先出了地牢。“人不见了吗?”
朱永真连忙问道,看了看二人,又下意识地朝二人身后望了望。林雨辰和林雨寒摆了摆头。“这?”
朱永真不禁转身看了看这空荡荡的院子,是既焦急又无奈,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想过一万种可能性,甚至连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可却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消失了,人间蒸发,一个不剩,而且连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林雨寒亦是站在原地,半天都没说一句话。“会不会是匪帮啊?”
却听林雨辰问道。“不是匪帮还能是谁?”
朱永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做得这么滴水不漏,不着痕迹,在这江城内,除了匪帮还有谁有这般能力?而且别人将年长老劫去又有何用?”
“可若是匪帮,他们劫去年长老也就罢了。”
却听林雨辰再次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连刘香主他们也不见了?”
“自是杀人灭口……”朱永真说着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已是怒不可遏“若是穆江海真的走上了这一步,我定与他势不两立!”
“诶,事情还没弄明白,先不要盖棺定论。”
却听林雨寒说道“况且我们也没有确凿证据确定这事就是匪帮干的?”
“这还要什么证据!”
朱永真厉声说道,说着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紧闭,许久,方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再次看向了林雨寒“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先不要声张。师叔你且去通知大师兄还有各位师兄弟,我和雨辰在这儿接着找,看能不能寻着点儿线索。”
“也只能这样了。”
朱永真答道“那你们小心。”
“嗯。”
林雨寒和林雨辰尽皆点了点头。看着朱永真远去的背影,林雨寒却是一阵叹息,低声说道“也怪我,安排不周,两地距离这么远,江城这几日又是鱼龙混杂,这大半夜的我怎能让刘香主到这儿来接他们,明显应该我们一同前来此处才对……哎!若是刘香主和年长老他们真出了什么意外……”“二哥,你别瞎想。”
一见这般,林雨辰连忙安慰道“世事难测,谁又会料到会是这样,而且你不也说嘛,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不要盖棺定论嘛。你现在重伤在身,切不可动气啊。”
林雨辰话音刚落,便见林雨寒猛然捂住了丹田,已然疼得是双眼紧闭,面目狰狞。“二哥。”
林雨辰当即是抓住了林雨寒“你要不坐下,我帮你运功疗伤吧。”
林雨寒没有说话,缓缓扬手支开了林雨辰,而后深吸一口气,勉强站直了身子“现在不是时候。”
“二哥,这,其实……哎!”
一阵叹息,欲言又止。“走吧,看看这周围里留没留下什么可疑的东西。”
林雨寒说罢便就缓步朝前走去。二人足足又在这院中找了大半个时辰,从花园到后院、前院,还有一众剑门弟子住的一间间厢房,老刘老李住的那门房,一个个院子,一间间房,堂上,厅下,廊前,角角落落,仔仔细细,可却依旧是一无所获。二人只得离开陶府,又在陶府周边一阵搜索,方圆两里内的每条街道,没个角落都去遍了,还是没有半点儿进展。本来还想着用小白龙试试运气,可惜不出意外,小白龙刚一蹿出陶府,也就只能干瞪眼儿了。见在搜寻无果,二人只能原路返回。一者是想看着这一路上是不是遗留什么可疑迹象,二者嘛,现在留在陶府已没有任何意义了,时间紧迫,而且事关重大,不能坐以待毙……天色才刚破晓,路上行人不多,二人走得不快,而且故意一左一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怕错失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