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不少,卯时三刻,林雨辰准时睁开了眼睛,已经十多年了,无论是以前在剑门,还是之后在幽灵贼府,林雨辰都是这个点儿起床,不分寒暑,无论晴雨。今天也不例外。暖帐?棉被?自己怎么会睡在床上,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是自己现在又是在何处?“呃!”
林雨辰本想起身,腹部的一阵刺痛又生生地将其“拽”了回去。林雨辰下意识地按住伤口,却发现腹部的伤口已然被处理好了,不仅用针线缝合了伤口,而且似乎还涂了金疮药,最后用纱布缠了好几圈。林雨辰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的这条命总算是捡回来了,庆幸之时不觉额头忽然传来一阵清凉,湿毛巾?林雨辰这才发现了床边的女子,趴在床沿儿上睡得正香。看着女子那半张困倦而憔悴的面容,想是昨天晚上也差不多折腾了一夜。林雨辰微微调整了一下睡姿,肩头却莫名传来了一阵刺痛。银针?还有银针?对,这姑娘竟然还对自己施了针。林雨辰连忙在周身寻觅了一番,不禁一惊,劳宫,中冲,肩井等五大穴位,没想到这小小女子还知道这样的奇方。可是又有些奇怪,这法子嘛,不是一般郎中就能知道的,可是这手法,更是一般郎中做不出来的,五处穴位,刺歪了四处,唯有劳宫一处勉强刺中了穴位,倒也起到了点儿降压止血的效果。林雨辰不禁脊背一阵寒意袭来,还好不是什么大穴,不然就凭这“医术”,想是没等及流血过多而亡,怕早已被这姑娘给一针扎得一命呜呼了。想到此处,林雨辰连忙拔掉了那周身的银针,莫名又觉得又几分好笑。哎!这女子还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啊,不过若不是女子这么全力相救,恐怕自己早就死了多时了。林雨辰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窗外,雨总算是停了,可是雾气还未消散,丝丝缕缕的秋风裹杂着淡淡泥土清香,吹得林雨辰是心旷神怡。我也该走了,林雨辰思量着,趁现在大多数人还没起来,免得让人发现了再生事端,而且毕竟这里是这姑娘的闺房,引起误会了也是不好。于是便慢慢支起身子,一点儿点儿挪到床边儿,这人身上但凡有个伤痛当真是不好受,就说这衣服吧,眼见就在手边儿,可是林雨辰却是怎么也够不到。“你醒了。”
却见那女子缓缓地抬起了头,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呀!你。”
女子也是一惊。一*摔在了地上,而后如同触电了一般,骤然从地上弹了起来,连退了好几步,顺手抓起了桌子上林雨辰的长剑,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林雨辰亦是一惊,连忙拉起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身子“我?我都这副摸样了,还能干啥?”
“这?”
女子看了看林雨辰,又看了看地上的衣服,不觉有些难为情,连忙转过身子,呢喃道“你要是想刷花招,小心我,小心我剑下无情。”
林雨辰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捡起自己依旧湿漉漉的衣服,边穿边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个,我,治病救人是医者之本,我再怎么说也不能见死不救。”
“医者?你是郎中。”
“不是,哦,不,是,是的。”
“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林雨辰盈盈笑道。“当然……哎呀!”
女子却是莫名一阵恼怒“你要是伤好了就赶快走,免得节外生枝,白白送了性命。”
“那好啊。”
林雨辰依旧是笑脸盈盈“走我倒是想走得很,只是这救命之恩岂能不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待小生来日痊愈必定登门叩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这怎么能是举手之劳呢……”“你若是真想报答……”不待林雨辰把话说完,女子便说道,可是自己的话说了一半,却又支支吾吾得没了下文。“姑娘但说无妨。”
过了许久,只听女子小声说道“你若是真想报答,待到出去之后,就别再回来,也休要与外人提及昨夜之事,更不要跟人说你见过我……”“你是怕我毁了你的清誉。”
说话之间林雨辰已然坐起了身,暗自感叹道“哎,不过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是这么一夜,要是传了出去,要你怎么做人,更别提嫁人,哎!”
“你住口。”
女子一声怒吼,随即转过身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个淫贼休要在这儿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是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胡言呢,还是你我共处一夜胡言呢。”
“你,你!”
女子气得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怎么后悔救了我了?哎!可惜啊,一切都晚了,现在是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你住口,你再不住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话之间女子已然拔出了手中的长剑,直指林雨辰的胸前。住口?看着女子那双眉颦蹙,气呼呼的摸样只觉得肚子上的疼痛都减轻了,哪儿还能住口啊,边说边朝女子走去“这就翻脸不认人了啦,不客气,怎么不客气,一剑杀了我?先奸后杀啊?”
“你个淫贼。”
一听这话,女子顿时气得脸都绿了,扬手便是一剑劈来。林雨辰刚把这话说出去,便也觉得有些不妥,哪知女子反应这么大,看着样子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能连忙闪身躲过,这一剑虽然躲过了,可是腹中顿时一阵撕心裂肺之痛,疼得林雨辰立即捂住了肚子。与此同时,女子又是一剑刺来。这一剑来得猝不及防,林雨辰躲闪不及,只能伸手想要握住剑刃,可是为时已晚,长剑已然穿胸而过。“你,你还真的,刺啊。”
林雨辰已然是面目狰狞,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你怎么不闪啊。”
女子瞬间慌了神,“我,我哪,哪有力气啊。”
说罢便闭上了眼睛,向后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