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爱婚礼策划。梁初夏工作起来,是出了名的认真,可是这几天,老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尤其是今天。梁初夏一到公司,便一个劲儿的不停打着哈欠。助理娜娜不禁担心:“初夏姐,你怎么了?这几天,怎么老像是没睡醒的样子?”被娜娜这么一问。陡然间想起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捉弄自己的事情。还有今天早上她在小家伙豆豆,和北尚忻的似笑非笑的注意下,几乎逃似的跑出那个房间的一幕。梁初夏一阵懊恼。满脑黑线:“那个男人,折腾了一晚,害我一晚上没睡好!今天早上一起来,整个人都腰酸背疼的,骨头都要散了!”
原本忙碌的大厅,陡然间静了一静。娜娜张大嘴巴,几乎可以塞一个球进去“啊!”
十余名员工登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双眼放光,眼里无不燃烧着熊熊的八卦火焰,齐刷刷的围了过来。惊呼的声音响成一片。“哇!太劲爆了!”
“初夏姐,赶紧给我们讲讲!”
陡然间感觉到大厅里诡异的气份。梁初夏嘴角狠狠抽了一抽,伸手揉臂的动作。愣了一会。知道大家是误会了,赶紧一个劲儿的摇手:“不是!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话没说完,原本,被珊珊拉着去上幼儿园,一只脚已经迈出大厅的小家伙豆豆,忽然嘟着嘴,一脸不乐意的将腿收了回来:“妈妈太过份了!昨天晚上,不让我和爸爸一起睡,三更半夜,却爬上爸爸的床,想独占爸爸!”
陡然间听到那个脆生生的无忌童音。整个大厅里登沓嘘声一片:“哇!”
梁初夏脸色爆红,满脸紧张的低喝一声:“豆豆,你胡说什么?”小家伙撇了撇嘴,一副我什么都董的表情:“我才没有胡说,今天早上,我都看到了!妈妈抱爸爸抱得好紧,一条腿还搭在爸爸腰上!”
大厅里再次响起一阵更大的嘘声:“哦!”
看着一群员挤眉弄眼的夸张表情。梁初夏脸色爆红,一张脸几乎喷出血来。嘴角狠抽几下,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这小混蛋,都胡说八道些什么!“豆豆!”
表情尴尬的喝斥一声。生怕小家伙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来。梁初夏踩着高跟鞋,几步冲过去,满脸紧张的捂着豆豆的嘴,掠着小家伙便上了车。……好不容易,将小家伙送到幼儿园。梁初夏满脸头疼的抚着额头。正想着,一会回唯爱,那群想像力丰富的家伙,不知道会拿刚才豆豆那小混蛋说的话,怎么来捉弄自己呢。梁初夏站在唯爱门口,正迟疑着,要不要先找个客户,去看看现场策划,勉得听那一群家伙一会在自己边叽叽喳喳。一名在唯爱门口等了不知多久的女子,忽然迟疑着,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不好意思的冲着她笑笑:“浅浅!”
“钟小姐?”梁初夏微微愣怔一下。忽然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我想你弄错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浅浅,已经有很多人把我认成她了!”
钟凌微不介意的笑笑:“你是不是浅浅,都没关系!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我就这么一个朋友,我不来找你,连话找个说说心里话的人也没有!”
转头,看着唯爱对面的咖啡厅,钟凌微苦笑:“我们能一起聊聊天吗?”梁初夏迟疑了一会。点头:“嗯!”
咖啡厅里靠帘的坐位上,服务很快给两上了咖啡。钟凌微咬着嘴唇,低头沉默的搅着杯子里的褐色液体,半天都没有说话。迟疑了一会。目光淡淡的扫过钟凌微的小腹。梁初夏小心翼翼:“钟小姐,你的……身体还好吧!”
钟凌微轻颤一下,搅着咖啡的手臂忽然顿了一顿。许久方道:“刚才……我去医院了!本来已经下定决心拿掉这个孩子,可是,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我忽然害怕了,也后悔了!”
钟凌微声音咽哽了一会。忽然,伸手一把拉住梁初夏的手,一双盈满泪光的眼睛,求助般的看向梁初夏:“浅浅,不,梁小姐!你能告诉我,我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
钟凌微眼眶泛红,一脸矛盾:“如果把他生下来!我真的不敢想像,这个孩子背负着私生子的名声,这辈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现在把孩子拿掉……我一想到,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我的孩子,我心里就难受得要死!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钟凌微说没说完,努力忍了好久的泪水,终于还是啪哒啪哒的掉了下来。梁初夏眼里露出一丝不忍。抿着嘴唇沉吟了一下。这才重新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哭得不成样子的钟凌微:“钟小姐,你爱季如风吗?”钟凌微微微一愣。迷茫了好一会儿。忽然一脸讽刺的笑了起来:“他就是一个恶魔,他毁了我这的一生,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梁初夏盯着钟凌微的眼睛。迟疑了一会,这才重新开口:“一个单亲妈妈,养育一个孩子长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但会受到世俗偏见的眼光,生活里也会困难重重!如果,没有那么一份值得自己重视的感情做为后盾,让自己坚持下去,就算真的把孩子生下来了,也没有办法做一个合格的单亲妈妈!”
梁初夏说到这儿,忽然重新注视着钟凌微的眼睛,一字一句,表情认真:“钟小姐,刚才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别急着给自己答案!回家好好想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机会!”
……“钟小姐,你爱季如风吗?这个问题,你别急着给我答案,回家好好想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机会!”
离开咖啡厅。回家的路上,钟凌微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全是梁初夏给她说的那些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别墅门口。失魂落魄间,女佣陈姨忽然一脸担心的上前叫了她一声:“钟小姐,你上哪儿去了!季先生已经等你半天了,你赶紧进去吧!”
钟凌微浑身轻颤一下,脸色登时刷白。满脸恐惧的盯着门板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陡然间看到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的沉冷男人。钟凌微脸色不由白了一白。出汗的手掌,下意识的用力握紧一下。钟凌微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近几步,浑身轻顫着低下头,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季先生,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去医院,拿掉这个孩子的,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任何办麻烦!”
空气陡然间凝了一凝。原本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的男人,忽然一下子睁开眼睛,目光阴鸷的看着钟凌微。锐利冰冷的样子,似乎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女人身上钉出几个大洞。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陡然间铺天盖地的怒意。钟凌微浑身一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生气了。面无表情的盯着钟凌微那张因为害怕,微微泛白的脸颊看了一会。季如风薄唇一掀,忽然语气冰冷,斩冰裂铁般的冷冷吐出一个字来:“滚!”
钟凌微浑身一颤,眼里露出恐惧害怕的神情,几乎是下意识的退开几步,然后,转身飞快的跑上楼。啪!陡然间听到楼上忽然传来的关门声。原本面无表情的坐在哪儿的季如风,全身的力气仿佛忽然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抽去了一般。忽然,全身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仰了头看着天花板,向来冷峻沉敛的眸子里,此时,竟然透出一抹无法言喻的疲惫之色。就这样半躺半靠的仰着头,盯着天花板足足看了一个小时。季如风咬了咬牙,修长精瘦的长指,忽然用力握紧。忽然站起身来,缓步朝楼上走去。啪哒一声。握着门把推开钟凌微的房门,只见房间里一片黑暗,并没有开灯。眼前的视线,终于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透着黯淡的光线,隐约可见,床上的被子微微垄起,隐约看得出来,有人侧身睡在床上。季如风一动不动的站在床边。黑暗中,一双精瘦修长的手掌,紧了松,松了又紧。如此几下,终于还是忍不住缓缓抬起,轻轻的落在钟凌微的脸上。陡然间,指尖触到一片冰冷的湿意,季如风触上钟凌微面颊的手掌,登时一下子僵在半空。很显然,睡着之前,钟凌微曾经爬在床上,伤心的哭过一阵子。暗淡的光线中。陡然间响起一阵呼吸沉重的吸气声。僵在半空中手指紧握一下。季如风迟疑了一会,忽然俯身下去,动作轻柔的将钟凌微肩头的被子仔细的压了一压。然后,将房间里的空调,调到最合适的睡眠的温度,这才转身离开。啪!卧室的房门忽然响起一阵轻轻被拉上的声音。听着由近而远,朝楼下走去的男人脚步声。原本一动不动,侧身躺着,似乎早就已经睡着的钟凌微,忽然一下子睁开眼睛。黯淡的光线中。一道水光,忽然缓缓的缓过钟凌微的面颊。脸上忽然滑过一阵洋痒痒的感觉。黑暗中,钟凌微下意识的伸手一摸。触手一片冰凉。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早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