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给她下马威,把她给压得死死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好的大几岁的男人更宠老婆呢?他宠到马屁股上去了?莫越琛的手从桌下伸过来,拉住她放在腿上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童心晚忍了几秒,咧嘴笑笑,“饿了,吃饭。”
她拿起筷子,故作轻快地往碗里夹了一只大鸡腿。其余人见她动筷子了,纷纷落座,开吃。萧栩看了她一会儿,凑到莫越琛耳边小声说:“怎么把太太惹不高兴了?你不是这么没用吧,连个太太也哄不住。”
“吃饭。”
莫越琛用食指抵开他的脑袋,转头看了一眼童心晚。她一路上都这表情,很不甘心,很不痛快的样子。九千万确实多,他怕她拿不起这笔钱。“喝杯交杯酒。”
戚纪禹端着两只酒杯过来,硬要他们两个喝交杯酒。童心晚想把酒杯子一起扔到莫越琛脸上去,她端着酒杯,垂着眼睛主动绕过了他的手臂,仰头就喝。听说婚后的男人都这么讨厌的,第一天,她就感觉到了。不对,是莫越琛一直这么讨厌啊!反正他说的话,她就得听,若她不听,他就会强迫她听……漫漫人生路,难道她就要在压迫和反压迫的斗争中度过?想一想都觉得热血沸腾啊!怎么就不能做到让莫越琛听她的话,服从她的命令,当她是女王呢?童心晚,你没这本事!她放下酒杯,抹了一把嘴唇,笑着看向戚纪禹。“你酒量好不好?我们喝几杯?”
“哈,好啊,我就怕你醉了,影响你们今天的洞房花烛夜。”
“早就花烛过了,不怕。”
童心晚拿起酒瓶子,要给戚纪禹倒酒。“坐下。”
莫越琛从她掌心里拿走酒瓶,眉头拧了拧。童心晚转过头看他,心里直冒火,却又不敢发。第一天吵架,这辈子还能安宁吗?叮……她的手机响了,封衡打过来的。她握着手机,匆匆去洗手间。“心晚,方便说话吗?”
封衡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可以。”
童心晚反手关上门,小声说道。“我昨晚去过酒吧了,有空出来见见的话,就给我电话。”
“好。”
她轻轻点头,抬眸看向墙上的大镜子。一杯酒就让她脸红了。“怎么,不舒服吗?听上去没什么精神。”
“没啊,挺好的。我们在外面吃饭。”
童心晚随口说道。“看到你们了,在小舅舅的店里。”
封衡的声音里透着笑意。“我现在是你小舅妈了。”
童心晚揉了揉鼻头,嘟囔道:“小舅妈。”
“嗯?”
封衡的声音明显顿了顿,过了几秒,才低声问:“是……今天结婚吗?”
“哦,拿证了。”
童心晚叹了口气,小声说:“我们家乡的习俗,今天谁做家务,就预示着以后一辈子都要做家务。”
“哈,那你不要做。而且他也不会舍得你做。不如你找双袜子放在盆子里,请他去洗。”
封衡笑了起来。童心晚觉得这办法还不错。“明天,我请你们吃饭。”
她抿抿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快一点。她得请自己那边的家人,还有顾辞,封衡。人总要有朋友,难道她就只能当莫越琛碗里的土豆吗?他想蒸就蒸,想炒就炒。第一天啊,怎么就不能让她快活一点了。越想越憋屈!就她一个人想着怎么当好妻子,他就没想怎么当好丈夫?“行啊,明天见。”
封衡挂断了电话。童心晚闷闷地站了会儿,开门出去。莫越琛就在门口站着,深邃的眼神安静地落在她沱红的小脸上。“是顾辞,恭喜我们结婚。”
她随口说道。莫越琛没出声。童心晚也没多说,大步往宴会厅走。“心晚,我不是已经给你三百万了吗?”
莫越琛拧拧眉,拉住了她的手腕。“莫叔叔,以后我的事,麻烦你让我自己处理。我又不是傻子,你把我的手都弄疼了,就像我是抢劫犯、土匪强盗一样。”
童心晚挣开他的手,快步进了大厅。莫越琛跟在她身后进来,一眼看到了站在厅中的顾辞。“心晚,我是来找傅律师的……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顾辞的视线从莫越琛的脸上滑过,看向童心晚。童心晚心里犯嘀咕,她天生没有说谎的技能点,说谎必被抓。刚刚应该说是青青的电话,再不然直接说封衡好了,干吗要说顾辞。管他呢,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就算说是奥巴马,普京,又能怎么样?傅娅和顾辞出去聊事,童心晚埋头吃饭。胃口全没了,好吃的鸡腿也挽救不了她的好食欲。没一会儿,胃里居然开始难受,想吐。她又喝了一口酒,把难受劲儿压下去。有些话她不能明着和他说,他是给了三百万聘礼没错,但她还了当初赵姨为她向亲戚朋友们借的钱,还想买套房子安顿好赵姨和罗大勇,难道让他们一直住在租住的小屋子里?赵姨年纪大了,大勇哥以后的生活还得安排好。赵姨不在了,大勇哥还有个窝,实在不行,还能出租单间,赚点生活费。她从六岁起,就是赵姨在她身边照顾她,吃饭睡觉生病高兴不高兴,身边没妈妈,只有赵姨啊。她不给这母子两个打算,谁给她们打算?现在郴城的房价高得吓人,两万多一平方,还不是最好的地段,九十平的房子带装修完了,基本手里就没什么钱了。而且童家公司的事都是他让卫东过去处理的,现在帐目怎么样,她一无所知,童光耀那个糊涂虫,什么事都得依赖卫东,不找她要钱就是好事,就别提能拿钱给她了。这些现实的事莫越琛是不会管的,在他眼里赵安琪只是她的保姆,童心晚却不能只当赵安琪是保姆。“心晚,能不能懂事点?”
莫越琛摁下她的手,眉头又拧了拧,“晚上我会跟你解释卡的事。”
童心晚还要多懂事啊?她转头看他,抿了抿唇,把手抽了回来。她不是为钱生气,真的。她就是不喜欢他抢走卡的那一瞬间,那个动作。一丁儿也不顾忌她的感受。“我就想摸摸那些钱怎么了?”
她问道。满桌的人安静了,看着闹别扭的小两口,还有一直在赌气的童心晚。“你过来。”
莫越琛站了起来,拉着她往隔壁的小间走。童心晚没犟,跟着他到了隔壁。“想要多少我给你。”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她转帐。“九千万,给我啊。”
童心晚更生气了,脸越胀越红。他拧拧眉,抬眸看她。“怎么,小气不舍得了?咱们这样,一晚上一百万,你准备和我过多少晚,你就先把钱给我交过来。”
童心晚嚷嚷道。“你说的什么混帐话。”
莫越琛严厉地斥责道。童心晚也知道自己说过份了,咬着唇不想认错。她又不是给自己找个爸,他怎么就能这么强硬?“我们结婚第一天,你为什么要这样?”
童心晚看了他一会儿,拉开门出去。手机嘀嘀的响,他转帐过来了,给了她十万。童心晚立刻原路退了回去。九千万和十万,她在他眼里就这么廉价呢?有些鸡汤说得也对,就得让男人给你花钱,他不多花点,怎么能证明你值得?现在好了,她大半夜十分浪漫地穿着婚纱和他领了证,他当了主人,可以耀武扬威了。她直接离开了饭店。没拿包,没拿手机。身无分文,漫无目地往前走。过了会儿,气也消了。其实她知道自己刚刚应该忍一下,等到晚上听他解释。但一口气堵在胸口上,她实在吞不下去。要是现在回去,多没面子啊。“心晚,怎么在这里?”
舒琰从她身后追过来,拍了拍她的肩,“不是说你今天结婚,在请客吃饭吗?顾辞那小子快哭晕了。”
“哦,我吃多了出来走走。”
童心晚揉了揉胃,就是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