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句,却犹如陨石千斤,砸在寻歌心房,惹得她不知所措。秦久总算是轻轻弯了嘴角,她帮陆之南开了门,“之南,进门了。”
陆家老管家上前,“少爷,老爷现在正在和向律师交代遗书,现在还不能进去。”
陆之南薄唇轻掀,“遗书?”
老管家示意了一眼主治医生,医生为难道,“少爷,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老爷肝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老爷本来心脏功能也不太好,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陆之南宽厚有力的肩膀僵了僵,略有些难以置信,“肝癌?那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半年……”柴念从低低的啜泣里挺起身道,“早就查出来了,他一直不肯对你们两个儿子说……你一直不肯治病,他不想给你压力……”她忽然侧过身,冲了上去,又想揪住寻歌的头发打——手已经被金室长截住了,柴念不甘心,“就是这个小蹄子,非要闹得满城风雨,非要把你和她的婚事炒的人尽皆知才肯罢休!”
“之南,你若是肯看在你爸面子上,就和她离婚!这些事情想想就知道都是这个贱人捅出去的。”
柴念已经把陆金森出事的原因全部归结到寻歌身上。听到离婚两个字,寻歌整个背脊像是入了冰窖,冷得不敢再呼吸。时间像静默地走了几百年,良久,寻歌矮了视线看着地面,低低地,淡淡地说,“对,报道就是我让人发的,我想让给所有人都知道陆之南娶了我让陆之南不能和我离婚……是我害了公公。”
柴念听到这句话,心里想的得到印证,像疯了一样,猛地扑了上去,那模样,像是要把寻歌整个人撕裂成碎片。寻歌这时好像已经绝望了般,一动不动,就这么坐在轮椅上,任人宰割。金室长将柴念拦截了。他恭敬的眼神扫过他的社长。很难得,在陆之南脸上可以看见那样复杂的表情。生气,惊讶,不解,恨铁不成钢,太多的,太满的情绪。也许是陆之南恨寻歌的缘故,所以他身上太多难得的情绪一遇上寻歌就会涌现。金室长却明白,寻歌承认的原因,她不想任何人来指责一句陆之南的不是,不想任何人知道报道是陆之南的主意,不想陆之南被人诟病不小心害了生父。陆金森的私人律师很快从病房出来了,向陆家的人点了点头,往外走去。柴念还在指责金室长的不是,看里面的人出来,顾不得其他,再次奔到了陆金森的床前,哭得梨花带雨,陆金森拉过柴念的手,“好了,别哭了,不是还没死吗?”
柴念猛地点头,“呜呜……”回答他的只是一片啜泣声,“金森,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自作主张的用之南的婚事去换肾……”陆金森笑了笑,似乎不想提及捐肾换婚的事,“别哭了,帮我削一个苹果来。”
柴念听了,被泪水打湿的妆容下憔悴的脸露出几分苦涩的笑,“我这就去。”
陆金森深沉的眼扫过秦久,朝门口的陆之南道,“之南,我没事,身子好着呢,你回去好好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