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南眉梢轻挑,似是不悦,“难道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寻歌猛地摇头,“不是不是。”
他一定不知道,只要她一看见他,饥寒交加都能被治愈。“吃完回家吧,我已经和爸打过招呼了。”
寻歌可耻地贪婪地看着他,偷偷地想,他对她除了占有欲,也有那么一点的关心吧。不然怎么会,亲自给她送毯子和食盒。神啊,除了死亡,她害怕,她已经没有办法解开她对他上的瘾了。然而不远处灌木丛里,微型相机轻轻一闪……一个月后——寻歌买菜回来,路过药店。她猛地停住了脚,她的月事已经迟了好久了。连着三次,她都没吃药;与其说没吃,其实是她后来记起吃药的时候,那药瓶不知道去哪儿了……她走了进去,买了避孕药,又犹豫再三地,拿了一个验孕棒。这么多年她都不敢肖想他的孩子,唯恐他对她生的孩子不屑一顾;可是若真有了孩子,若真有了,一个流淌着陆之南血液的孩子,只要这样一想,她整个人就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可不可以,偷偷地把那孩子,生下来?……入夜。寻歌又失眠了,紧张得失了眠。在陆之南睡了之后,她慌张地去厕所拆了验孕棒测。许久,寻歌依然盯着那两根红线发愣。突如其来的喜悦让她狂妄得找不到北。爱他五年,嫁给他也有三年,她从没有一刻,比现在这一刻更迫切地想要幸福。她真的太爱他了。爱到都不敢奢求去有个孩子,如今真的有了,她却喜悦得颤抖。甚至,明明想笑,却这么轻易地,激动得任由眼泪往两颊划开,在地上打出一圈圈透明的圆晕。……陆之南睡得并不沉,黑漆漆的世界,他听见细细糯糯的啜泣声。分明克制的哭声,像春天里的风过柳梢,挠得他的心很痒。他摸索着下床,每日的黑夜让他不得不熟悉公寓的所有构造,公寓所有障碍都被寻歌撤得很干净,床脚桌角都包着厚厚的棉布,一点都伤不到他。很快他开了浴室门,里面的人受了惊吓,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他听觉敏锐,很快摸到了那东西,东西也刚好被寻歌抓在了手里。感觉她有心隐瞒,他很快将那东西从她手里抽出来。长长的一条,他心里晃了晃,有一个念头划过,他压抑而复杂地问,“这是什么?”
寻歌还在挣扎着措辞,却听他仔细触摸了那长条的东西后,淡淡地说,“验孕棒?”
并不是询问的口气。寻歌的肩膀僵硬了,整个人都好像被笼罩了阴云。她企图想要辩解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她本来就不善言辞,面对陆之南的时候,更是词汇匮乏到极致,更别说说谎这种事。“你怀孕了?”
他忽然笑了,眼底有星碎的银河系。深深浅浅的灯光里,他笑起来真的像罂粟一样,让人弄不真切。“之南……”她低低地唤他,声音里似乎有乞求,她生怕他下一句话就能把她送入寒天冬地,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半夜让她把孩子去打了,“孩子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