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薛冰瑶闲着没事便取了把躺椅架到葡萄架旁,晒起了日光浴,头上搭了个太阳帽,暖暖的阳光透过帽子的缝隙,隐隐映照着薛冰瑶的脸。乡村的生活与大都市相去甚远,没有大都市的喧嚣和嘈杂,就连头顶的鸟儿飞过的鸣叫声,薛冰瑶也听得仔细,恬静的生活让薛冰瑶慢慢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就在这时,Smith从农场回来了,只要一回到华盛顿的老家,Smith总会放下所有的一切陪上养父母做上许多活计,以示Smith是这个家中的一份子。侧头看见薛冰瑶躺在椅子上,身边还有一群小鸽子围着,在她身边觅食,半点不害怕的样子。Smith笑了笑,走到葡萄架旁边赶走了那一群小鸽子。在农场的时候,Smith锄了很多草,此时他拧着的筐子里装的全是杂草,取下薛冰瑶头顶上的太阳帽,见她一直未醒,便有了想要戏弄她的想法。Smith从筐子里挑了一根狗尾巴草,在她耳门边不断地挠着。薛冰瑶一直都怕痒,Smith不太清楚,只是想让她不要在这里睡着了。没过多久,薛冰瑶睁开了眼,看见站在阳光下的Smith,手里拿着的那根狗尾巴草,人差点摔到地上。幸好Smith及时扶住了薛冰瑶。“你已经想起来了?”
薛冰瑶急切地问道。Smith疑惑,挠了挠头,“我想起什么了?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向双亲开口!”
“哦,”薛冰瑶原本有着神采的神情,在此时瞬间暗淡了下来,“看见你手里拿着那狗尾巴草,我想了曾经和陈景墨渡过的日子。”
“是吗?”
Smith抬头看了看手中的狗尾巴草,“他也用这个挠过你?”
“那倒不是,不过他知道我是最怕痒的。”
薛冰瑶说话的时候已经从躺里坐了起来,“这里的环境真好!”
Smith环视一周,随后把眸光落在了薛冰瑶身上,“喜欢就多住上几日。”
“我也想,但华盛顿还有些工作需要我去处理,我不能只顾着玩!”
薛冰瑶向Smith坦言道:“不过,那些事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我晚些再过去应该是没问题的。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吧,好好享受一下被阳光沐浴的感觉。”
说完,薛冰瑶又躺回了靠椅,双手枕着头,看着远处正在嬉戏的两个小孩,他们笑得特别地开心,“要是我们也能跟他们一样就好了!”
Smith侧头看了一眼薛冰瑶看着的地方,小男孩牵着小女孩的手,一路奔跑,不知怎的那小女孩就摔倒了,小男孩赶紧跑了回去,不断地给小女孩擦着眼泪。“你知道吗?”
Smith以同样的姿势躺到薛冰瑶旁边的草场上,“这里的夜晚会更美,躺在这里能看到满天的星星眨着眼睛,我每次一回到华盛顿的家,便经常过来看,整个人就好像置身于银河系,那些遥不可及的星星就跟在眼前的感觉一样。”
“那我今晚一定要看看星星的美景了。”
薛冰瑶翻了个身,问道一旁的Smith,“怎么没有看到你的养父?”
“他今天去了市集,晚上就会回来。昨日在农场摘了很大一批瓜果蔬菜,今日跟着收购的小老板,去换钱了。”
“你们一直这样生活吗?”
薛冰瑶从小家境优越,从未过一天缺钱的日子,Smith家虽然有着一大片农场,可在美国的农村那户人家又不是如此呢?“从我有了记忆后,一直都是这样生活。”
Smith说道。“能说说你和劳拉是怎么认识的吗?”
薛冰瑶虽然对劳拉不太了解,可也知道她也是生活在这一带的华裔,“她爸爸是我养父的朋友,养父年轻的时候接受过劳拉爸爸的帮助,尽管后来还是破产了,但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Smith,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口问那件事?”
薛冰瑶想了想Smith养母对她的态度,虽然招待算得上热情,可Smith养母却会用一种拒绝的眸光,不让薛冰瑶靠近Smith,这让薛冰瑶很不自在,“你养母看起来不太喜欢我!”
Smith在这时也把身子侧了过来,双眸紧盯着薛冰瑶,伸出食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想太多了,我妈妈待人一直都很好……那件事,我想还是等爸爸回来后再说。”
“你爸爸今晚几点回来?”
“这个不太好说,具体还得看小老板的态度。”
Smith的养父是在晚上八点左右回的家,见到Smith回了家,很是高兴。可他抬头看见Smith身侧的薛冰瑶时,却疑惑地看了很久。Smith的养父记得四年前,他将现在的Smith救回来的时候,兜里正揣着这个女子的照片,“薛小姐,怎么会跟Smith一起来到华盛顿呢?”
Smith养父突然这么问,让薛冰瑶有些不解,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Smith的养父的话里充满了针对,仿佛在告诉薛冰瑶,你就不应该跟Smith一起到我家。薛冰瑶干笑了两声后说:“正巧我有点需要到华盛顿来处理,所以便与Smith结伴而行过来了。”
Smith也觉得养父的问题好奇怪,“爸爸?”
“你别吵,我只是觉得薛小姐,她呆在我们家不太合适!毕竟你早就已经跟劳拉订了婚。”
Smith的养父突然这么说,让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同时受到了震惊。薛冰瑶红着脸,连声解释着,“叔叔,我跟Smith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爸,你干什么呢?冰瑶是远到而来的客人,你怎么能突然撵她走呢?这可不是你平时的待客之道?”
Smith越发难以理解养父的行为。“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最好!”
Smith的养父喝了一口小酒后,又说:“薛小姐,心里也不要惦记着不属于你的东西!”
Smith的养母听到老公把话说得越来越过分,场面几乎已经难以维持下去,赶紧跟薛冰瑶赔礼道歉道:“老头子这是喝醉了,说的也都是些胡话,薛小姐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薛冰瑶并未吱声,只是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转身出了屋子,她准备现在就离开这里。Smith见着薛冰瑶转身就走,便知道她把爸爸的话认真对待了,眸光在双亲身上徘徊,甚感失望。在Smith的养父叫他的时候,Smith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屋子,向着薛冰瑶离开的方向追赶过去。薛冰瑶已经拖着箱子走到了大门口,Smith在后面大声地叫着,“冰瑶,冰瑶,你等等我!”
Smith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跑到薛冰瑶身旁站定。低头看了看她拉着来时的行李,眸色在此时沉了沉,“真的非要走吗?”
薛冰瑶远远地看着亮起的房子,摊了摊手,“你的父母并不喜欢我呆在这里,如果我再这么厚脸皮地赖在这里,恐怕他们就要用扫帚来赶我走了。”
“不会。”
Smith一直相信养父母这么做一定是事出有因,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我会跟他们说,让你留下来的!”
“可是,他们的态度如此坚决,我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薛冰瑶不是舍不得离开,只是也跟Smith一样,想知道他的父母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她,仿佛是她偷了Smith家最重要的东西一般。“我会尽全力争取。”
Smith想了想,薛冰瑶是他请来的客人,如果养父母还是以这样的态度待她,那他便跟薛冰瑶一起离开,“如果他们还是执意如此,能等我把想问的事都问完后,我们一起走好吗?”
薛冰瑶看着Smith真挚的态度,瞬间也没了离开的理由。跟着Smith的步伐,回到了Smith家的客房。把薛冰瑶安顿好以后,Smith对她说:“今晚我就会向养父母询间四年前发生的事,如果你听到我们大吵大闹的声音,请你一定要好好待在房间里,那里也不要去,等我回来好不好?”
“好,”薛冰瑶的话欲言又止,“Smith,不要跟你的养父母闹得太僵,他们照顾你这些年也不容易。”
“我知道。”
Smith转身把客房的门关上,薛冰瑶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星空,那里的星星真的很大很亮,伸出一只手想要摘它下来,薛冰瑶这时才发现,那些星星距离自己有着数亿万丈。Smith再次回到主屋的时候,养父母已经把所有的活计都做完了,见着Smith突然站在了卧室门口,Smith的养母赶紧拉了他坐下,“Smith,是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吗?自从你这次回来,我便发现你心事重重。”
“是有一些话想问,但是又担心你们会生气,所以憋在心里一直没开口。”
对于养母Smith要显得亲近许多。“你这个傻孩子,刚才你爸他也是喝多了,因为担心劳拉,怕她误会,说话口无遮拦,你不能怨他!”
Smith的养母不断地替一旁的养父解释着,而养父此时正拿起卷着的土烟悠悠地抽着,Smith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绪的波动。Smith垂了垂眸,诚实地对一旁的养母说道:“妈妈,你不要再替爸解释,他一直都是故意的,这点我看得出来。”
Smith的养母吓得退后一步,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Smith,四年过去了,Smith越来越有主见,Smith的养母一直都担心着那件瞒着他的事,早晚都会被Smith发现。果然,就在下一秒,Smith再次开口,“其实我这次突然回来,是有些问题想要找你们问个明白!”
在说话的时候Smith不断地看着养父母的神情,妈妈的表情不断变化,而爸爸却一直稳如泰山地坐着,继续抽着烟,丝毫没有因为Smith的话而受到影响。“这段时间我脑子里总会出现很多奇怪的画面,尽管那些画面都是残缺的,但我很清楚那应该就是我所丢失的记忆。”
Smith瞥了一眼在场的双亲,“四年前发生的那件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我真的是因为车祸伤了头,然后整容恢复成这样的吗?”
“Smith,你不该怀疑我们对你说过的话!”
Smith养母的声音很大。“我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现在我脑子里那些残缺的片断要怎么解释?”
Smith回头看着养母,眼里有着流动的光,“妈妈,我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地活着了,请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