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证人席上,双手不停地互搓着,眸光在沈如海、沈凌音及梁佑明身上不断游走,最后看向了第一证人席上的陈景墨。陈景墨此时也在看着薛冰瑶,见她神情慌乱,如坐针毡,迅速向薛冰瑶点了一个头。薛冰瑶明白陈景墨的意思。陈景墨在出门前,便告诉她,“冰瑶,等下到了法院,你不要害怕,只要如实回答就好!”
对,不要怕,薛冰瑶在此时想起了陈景墨的话,她向陈景墨回点了一下头。双眸不再往其它地方看,尤其是被告席上的沈凌音。检察官把警察局侦查到所有证据,在此时全数上交给了审判机关,审判长同时把手中的资料各自分发了一份到陪审团手里。见所有人都拿到材料,检察官这时开口,“这些都是我们搜集到被告的所有证据,请大家仔细看看!”
等了一会儿,检察官又开了口,“下面我想向本次案件中的证人提问?”
审判长答道:“可以!”
检察官走到陈景墨身前,“陈先生,我想问坐在被告席的这几位你认识吗?”
陈景墨瞥了三人一眼,“认识!”
“能说说你跟他们之间的关系吗?还有你和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
陈景墨快速地扫视了三人一番,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全部事情娓娓道来,沈如海听到陈景墨说,自己派人暗杀的那一段,情绪特别激动,而梁佑明听着自己的商业犯罪却是呆若木鸡。随后检察官又问了薛冰瑶的话,薛冰瑶也完全按照事实经过陈述了一遍。所有人在此时都已经明了谁是谁非。审判长大人先问了第一被告沈如海、梁佑明,“被告,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如海和梁佑明两人低着头,心里明白这次是在劫难逃,检察官传唤过来的那些证人和递交到审判机关的那些证物,即便他们此刻再怎么狡辩也都是无尽于事。可沈如海却还是不甘心,在庭上突然勃然大怒,指着站在第二个位置的梁佑明说:“那些事都是他干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着庭上的所有人都对他投来难以置信的眸光,沈如海慌了神,扭过头来看到此刻正站在第二被告席上的沈凌音:“都是因为她,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她,不是我干的!”
“被告,请控制好你的情绪。”
审判长大声地强调道。守在沈如海身边的狱警迅速把沈如海控制住,将他按倒在被告席上。此刻坐在旁听席上的薛冰瑶和陈景墨双眸直盯着被告席的沈如海,都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他还在想逃,甚至不惜当庭跳出来指证自己的女儿沈凌音,瞬间让两人开始有些同情起沈凌音来了。在沈如海的眼里沈凌音也只不过一枚棋子而已。“被告,现在所有罪证确凿,桩桩事件也是铁板订钉,你要推翻公诉方的说法,你必须找到相关的证据,我们才会继续受理。”
审判长站在极其公正的立场镇重其事地对沈如海说。见沈如海再没有话说,审判长一锤砸在桌子上,旁听席上的人瞬间精神抖擞,个个对审判长行注目礼,“全体起立,现在休庭!二十分钟后,我们将宣布本次审理结果。”
旁听席的人在这里纷纷散去,陈景墨拉着薛冰瑶的手缓缓走在队伍里,侧头的时候薛冰瑶发现被狱警押解着的沈凌音,此时挣扎着不肯走,双眸一直落在陈景墨的身上,眼里有着极深的恨。而陈景墨显然也是看到了沈凌音一直在看他,而他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把所有的眸光落在了薛冰瑶身上。突然,陈景墨抬手确碰了碰薛冰瑶的脸,薛冰瑶因为注意力全在沈凌音的身上,本能地吓得退后一步,回头惊讶地看着陈景墨。陈景墨表情稀松平常,手移到薛冰瑶的脸颊,用手指挑起薛冰瑶唇边的一缕头发,轻轻把它压在薛冰瑶的耳根,那种百年难遇的温柔让薛冰瑶有些不知所措。而这种温柔被沈凌音看到后,却是如同用尖刀刺破她的心脏,让她疼痛万分。沈凌音被狱警强行带走的那会,嘴里大声喊着,“陈景墨,我诅咒你和薛冰瑶不得善终!”
薛冰瑶搂着陈景墨的臂膀在此时紧了紧,担忧地看了看陈景墨。而陈景墨只是拍了拍薛冰瑶的手背,微微笑道:“不用担心,我们会没事的。”
二十分钟后,审判的结果出来了,沈如海和梁佑明因参与多起谋杀事件,走私枪支弹药,数罪并罚被判处为死刑缓期处理,另剥夺政治权力终身。而第二被告沈凌音因未曾直接参与犯罪,只是协同作案,又加上审判长本身是女性对其进行了宽大处理,被判处为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力终身。陈景墨和薛冰瑶走出法院时,瞬间被众媒体团团围住,个个高举起话筒七嘴八舌地问陈景墨,“陈总,你能谈谈这次你亲自把前沈氏集团董事长沈如海送进监狱的想法吗?”
“听说,沈如海是陈总你的义父,你是基于什么原因才大义灭亲的?”
“陈总,你怎么看待你的前任未婚妻被判处无期徒刑的?沈凌音此次的事件是否真如传闻的那样跟你身边的这位薛小姐有关?”
陈景墨不断地推开围着他和薛冰瑶的众人,而他越推众人便越觉得此事有料,纷纷再一次拥上前。陈景墨的脾气一向算不得好,薛冰瑶感受到他拉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另一支手早已捏成了拳头,薛冰瑶不想这些媒体再继续向陈景墨施压。于是,在陈景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薛冰瑶大声喊道:“陈总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大家有什么问题都来问我吧,我知道陈总的全部事情……”瞬间,刚才还围着陈景墨的那帮人转而把薛冰瑶围住,个个展开了攻势。陈景墨被迫松开了薛冰瑶的手,他担忧地看着薛冰瑶,这些媒体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真怕薛冰瑶应付不好。陈景墨听见薛冰瑶把薛家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还告诉媒体沈如海曾经因为一份录音文件不顾一切地追杀过陈景墨和她。在沈如海的眼里亲情堪比草芥,无论是陈景墨还是沈凌音,都只是被沈如海利用的一枚棋子。“像这样的一个社会败类,即便和他有着不可更变的血亲,我们也只能忍痛选择亲手把他送进监狱,为社会和谐尽一点公民应尽的绵薄之力。”
薛冰瑶的话很有正能量,媒体对于她的回答很满意。陈景墨看见原来一直缠着他的媒体,因为薛冰瑶的正面回答现在纷纷离去,那一刻心里涌起了满满的感动。等到薛冰瑶再次回到陈景墨的身边,轻轻牵起薛冰瑶的手,深情地望着,“冰瑶,答应我,不要再离开了!”
薛冰瑶看着陈景墨久久说不出话来,情绪很复杂,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沈凌音在法院时,对他们俩诅咒的那句话。不得善终?薛冰瑶真的很担心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忘记爸妈的死。都无法像个普通的妻子那样接受陈景墨。虽然薛冰瑶现在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排斥陈景墨了,甚至每分每秒都想要看见他,守着他。即便他什么都不说,薛冰瑶也会觉得很快乐。眼前期待的那种快乐就摆在薛冰瑶的眼前,只要她点点头一切都可实现。正当薛冰瑶准备开口的时候,陈景墨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陈景墨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当着薛冰瑶的面接起。薛冰瑶听不见电话那端的人对陈景墨说了什么,但却看见眼前的陈景墨眉头锁得越来越紧,像是发生了一件极其不愉快的事。挂断电话,陈景墨率先开口说:“冰瑶,法国有件事需要我马上飞过去处理。这样吧,我先送你回家,等我回来后你再告诉我答案。”
薛冰瑶看见陈景墨急切的样子,忍住了心里想对陈景墨说的话,对着他点了点头。陈景墨告诉薛冰瑶,“我可能会在法国呆上十几天,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每天都会给你准时打电话,你到时记得接听!”
薛冰瑶点点头。今天距离陈景墨去法国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天,陈景墨每晚会在九点左右打电话过来,薛冰瑶坐在床前,手不时地翻看手机,真怕她一个不小心便错过了陈景墨的电话。可是薛冰瑶左等右等,直到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她都没有等到陈景墨的电话。委屈瞬间从心间爬了上来,薛冰瑶开始不断安慰自己:陈景墨一定是因为太忙了,忘记了给她打电话,说不定明天天一亮,陈景墨的电话就过来了?如此想着,薛冰瑶的心得到了几分安慰。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等到薛冰瑶从梦中醒来后,所干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手机,看昨晚她睡着的时候有没有人打过电话。带着满满的期盼,等来的却只有失望。陈景墨还是没有给她打电话,已经连续好几天了,终于有一日薛冰瑶再也不想这么等待下去,拨下了陈景墨在法国的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