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薛冰瑶挣扎开陈景墨的怀抱,来到管家面前,朝他微微鞠躬,道,“管家,很抱歉,让你受伤了。”
管家受宠若惊,他一手捂住红肿到几乎滚烫的脸颊,慌张地摆摆手。薛冰瑶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她整个人忽然被陈景墨横抱了起来。薛冰瑶惊呼一声,怀中的小笼包落了一地,沾上了地上的灰尘,都不能吃了,她皱眉,对陈景墨无奈道,“景墨,你快点放我下来。”
“不行,你脚受伤了。”
陈景墨一脸横蛮霸道,不顾薛冰瑶的反抗直接横抱着她上了楼,来到卧室之中,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此时有个佣人捧着一盆热水走进来,放在薛冰瑶脚边之后,便被陈景墨赶出去了。“你到底走了多长的路,脚竟然变成这样。”
陈景墨敛眸,眸中掠过一抹心疼。下一秒,他做出令薛冰瑶极为惊讶的举动来,竟然单膝下跪,一手轻轻握住她脚踝,一手拿着干净的手帕浸湿了热水之后,轻轻擦拭着她脚上细沙以及小石子。薛冰瑶眨眨眼,她有些被吓到似的缩了缩脚。陈景墨抬眸,眸中带着一丝笑意地凝视着薛冰瑶的反应,“我帮你洗脚,不要乱动。”
洗脚?薛冰瑶低眸,凝视着陈景墨相当认真的侧脸,不知怎么,胸腔下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两人都没有说话,但之间的气氛温馨而美好。直到薛冰瑶轻轻开口,打破了这样的美好,“景墨,昨天……沈凌音的身子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陈景墨正细细擦着细沙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动作极为细微,薛冰瑶甚至感觉不出来,他漆黑如黑羽的眼睫微微遮掩住了眸中的清楚,淡淡道:“已经好很多了,没事。”
薛冰瑶张了张嘴,正要问什么的时候,却见陈景墨端着已经变得浑浊的水盆站起来,脸上勾着一抹浅笑,对薛冰瑶轻声道;“你快点睡觉吧,你在外面游荡了那么久也估计累了。”
见陈景墨不打算再说下去,薛冰瑶也只好默默闭上嘴,她整个人钻入了被窝,只露出一双眼睛,地盯着陈景墨,道:“嗯,好,安。”
陈景墨看了眼窗外洒落着明媚的暖光,并没有说话,他微微俯身,轻轻地吻了薛冰瑶光洁的额头。很轻,温柔似水。凝视着她一会,陈景墨便转身离开。薛冰瑶整个人缩在被窝里,闭目养神了许久,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地爬起了身。她还是放心不下沈凌音,虽然她是讨厌沈凌音,但是昨天确实是她不对,用力推开了沈凌音。起初薛冰瑶以为沈凌音只是在装装样子,但看她额头上冒着冷汗,脸色极为惨白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装的。薛冰瑶纠结了许久,还是站起身想要去医院探望下沈凌音。此时陈景墨因为公司上有紧急会议要开早早就离开了,薛冰瑶穿好衣服之后,事先对管家再三保证,在陈景墨回来之前就回家之后,才得以出去。薛冰瑶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搞清楚了沈凌音所住的病房在哪里。沈凌音坐在病床上正无聊地看着时尚杂志,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修理薛冰瑶的时候,却看见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走进来的是沈凌音心心念了许久的人——薛冰瑶。沈凌音看见薛冰瑶进来的那一刻,眼眸冷了下来,她收起杂志,朝薛冰瑶微微一笑,“今天可真是贵客来临,薛冰瑶,你过来干什么?是不是想看看我到底死了没?”
薛冰瑶皱眉,凝视着沈凌音一脸尖酸刻薄的模样,眼前的女人脸明明长得那么好看,但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难听?“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既然你没事的话,那么我先走了。”
说完,薛冰瑶转身正要离开,却被薛冰瑶叫住了,“咦?难道你不是过来跟我告别的吗?失败者。”
话音刚落,沈凌音素手掩住了唇角,不断发出刺耳尖锐的笑声,一遍又一遍地刺激着薛冰瑶的耳膜。告别?失败者?薛冰瑶原本不想搭理沈凌音,却被她这句话吸引住了注意力,她转眸,疑惑地看了沈凌音一眼,“什么失败者?我跟你告别什么?”
沈凌音闻言,脸上极为惊讶,难道陈景墨还没有将已经跟她订婚的事告诉给薛冰瑶吗?思及此,沈凌音脸上逐渐流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她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卷起耳边的一缕卷发,淡淡道:“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呢,那么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免得你蒙在了鼓里还不知道呢。”
薛冰瑶垂在身侧的小手攥紧成拳,她心中开始有着一股不详的预感,而且越演越烈。沈凌音脸上勾着充满恶意的笑容,享受着薛冰瑶脸上逐渐变得苍白的过程,淡淡道:“陈景墨已经跟我订婚了,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失败者。”
说着,沈凌音又开始虚情假意了起来,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包,拿出一早就准备的支票摔在薛冰瑶脚边,尖锐地笑着,“你可真可怜,这支票是我给你的安慰,有了这张支票,你至少不愁吃不愁喝。”
薛冰瑶脸色蓦然变得苍白起来,她没有说话,慢慢俯下身,捡起支票,当着沈凌音的面狠狠地撕成了两半。而沈凌音面上没有任何一丝怒容,她只当薛冰瑶只是在垂死挣扎着。薛冰瑶眼眸之中,开始聚集着眼泪,她眨了眨眼,憋着眼泪不能在沈凌音面前哭出来,随后她快速地转身,用力摔门离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薛冰瑶苍白着一张脸在医院的走廊上横冲直撞着,她眼神恍惚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有没有撞到人。陈景墨不可能跟沈凌音订婚的!薛冰瑶抬起衣袖,狠狠擦拭着眼角边的泪珠,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沈凌音为了动摇她所说的谎言。只要找到陈景墨问清楚,那么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在病房之中,沈凌音也估摸到薛冰瑶下一个去的地方会是哪里,她拿起手机,提前打电话给沈如海,“爸,薛冰瑶那个贱人,想要去陈景墨公司,怎么办?”
沈如海闻言,冷笑了一声。这个女人想要阻挡凌音追求幸福的道路?呵呵,门都没有!薛冰瑶凭着脑中的记忆,来到了陈景墨的公司,急匆匆地来到了前台,结结巴巴地对前台小妹说道;“你、你好,我想要找陈景墨。”
前台妹子放下电话,望着薛冰瑶的眼神有些冰冷,她客气而疏离地对薛冰瑶说道:“抱歉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
薛冰瑶微微一愣,她呆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摇摇头,道:“抱歉……我好像没有预约。”
没有预约,根本见不了陈景墨。薛冰瑶脸色略微苍白了起来,她垂在身侧的小手,攥紧成拳头,略微尖利的指甲深深刺入了掌心之中,印了带有血迹的月牙痕迹。她满脑子都想要找陈景墨,要他解释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依旧不肯死心,“那……那能帮我叫叫陈景墨身边的秘书吗?我有些事要跟她说说,可以吗?”
前台妹子眸中隐约有着一抹不耐烦,但她还是点点头,“好的,没有问题,那么小姐请在等候室里等候着,秘书她很快就过来。”
薛冰瑶感激地点点头,“好,谢谢你了。”
说完,薛冰瑶来到等候室之中,孤独地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到着秘书的来临。可是从窗外的明媚,等到天际边略微染上淡淡金黄,都没有看见秘书下来过一次,薛冰瑶咬咬牙,站起身,想要再去问问前台的时候,却不料因为坐太久,双腿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就这样狼狈地摔倒在地面上。就在此时,一双鱼嘴黑色高跟鞋出现在她眼前。薛冰瑶抬眸,看见秘书一脸冰冷地盯着趴在地上的她,涂着豆红色的双唇微微开启,“小姐,为什么你还赖在这里不走?”
赖在这里?薛冰瑶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慢慢爬起身,不解地盯着秘书,“我没有赖在这里,我只是过来找陈景墨。”
话音刚落,被秘书快速地回拒了,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抱歉,陈总现在不太想看见你,还有,陈总希望你快点离开,你跟陈总之间,已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了。”
秘书这句话就像炸弹似的在她耳边猛然炸开,把她整个人炸的血肉模糊,几乎溃不成军。薛冰瑶总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出现了幻听,不然为什么她会听见陈景墨不要她了?对,一定是听错了。思及此,薛冰瑶神情有些恍惚起来,她缓缓上前,一手拽住了秘书的胳膊,结结巴巴地说道:“抱、抱歉,我刚刚有点没听不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秘书看见薛冰瑶打击到脸上几乎没有半点血色,心中不忍,但是想到这是沈如海的吩咐,还是冷着张脸,不厌其烦地对薛冰瑶刚刚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