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遭到战火洗礼,无数大帐损失惨重,可偏偏也对这伙,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无可奈何。无数蛛网谍子和蛮族江湖中人,疯狂的展开报复,在中京城内,几乎每一刻都在发生惨烈的厮杀,前几十年,铁马冰河以强横的姿态镇压蛮族江湖。没有人希望旧事重演,这片草原上带把的男人,都已然杀红了双眼,如同一条条饥渴的饿狼,奋不顾身的往周朝武夫们的身上扑去,只为能撕咬下一块肉来。人在千里之外荒漠中的燕红鸾,正艰难的牵着她的胭脂马,马上的徐良虽然还未清醒,但身子已经不再那么灼热,显然已熬过了最要命的时刻。对于蛛网谍子的剧毒有多么厉害,她是心知肚明,对徐良所做的一切,无非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却没想到这个男人的生命力竟如此旺盛,经过简单的包扎之后,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徐良的气机正在一点点恢复,应该要不了多久便能清醒过来。好在这片荒漠,方圆近千里,加上燕红鸾又在刻意隐瞒行踪,这些时日倒也没有被蛛网谍子发现,不过带上徐良这个病号,不仅延缓了她的速度,最要命的是他们的口粮即将耗尽。其实就在萧坤雄对徐良下手的时候,燕红鸾就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可心里始终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迫使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韪,干出了如此疯狂的事情。至今想来,也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你这人端是可恶,我不过只是想逃婚而已,怎就跟你这样的人屠扯上了关系?这下好了,我是想回上京也回不去了。”
“索性把你带回去交给蛮皇,说不定我还能将功赎罪,把我身上的婚约给解除了。”
舔了舔逐渐干枯的嘴唇,即便是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里,也依旧难以遮掩燕红鸾那副堪称绝世的面容。蛮族上向来崇尚自由,根本就不讲究什么三书六礼,这次要不是家里压迫的太狠,燕红鸾根本就不会一气之下直接离家出走。只是没想到,这一走却是惹出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再想要独善其身,几乎全无可能。“我说姑娘,就算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这么当着我的面讲出来,的确让我情何以堪啊!”
就在燕红鸾嘟嘟喃喃,挥舞着她一双粉拳的时候,从马背上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啊?你怎么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燕红鸾如同一条受惊的兔子,满脸尴尬的看向徐良。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既然清醒过来了,都还半天不说话,这不是摆明了想看她的笑话吗?“我刚刚才醒,你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到。”
徐良趴在马背上,戏谑的看着这个蛮族女人。说起来,当时他在面对萧坤雄的时候,虽然也还留有后手,但如果不是燕红鸾及时出现,徐良恐怕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摆脱追杀。所以这很大程度上,燕红鸾就是他徐良的救命恩人。“听见了就听见了,我反正就是这么想的,你一个堂堂人屠,这点事情都不敢承认吗?”
燕红鸾脸颊微红,却是双手叉腰,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人屠?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名头?”
刚刚清醒过来的徐良,脑袋还有些发懵,不解的望向气势汹汹的燕红鸾。“上次你带兵闯入草原,你知道有多少部落,因为你的屠杀彻底除名了吗?就连皇后的母族,乌克图都因为你元气大伤。”
“现在整个草原,只要提起你的名字,就连小孩都不敢哭泣,你说你不是人屠又是什么?”
燕红鸾没好气的瞪着徐良,对于蛮族而言,这家伙分明就是一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屠夫,可眼下他这副模样,又让人想恨都恨不起来。“我们永州有个叫刘定方的读书人,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好。”
“两国交战,向来无分对错,又哪有无辜这一说?无非便是你死我亡,看谁能笑到最后罢了。”
躺在马背上的徐良耸了耸肩,对于这个称号,他倒也不是特别排斥,当初若非是他们天驱异军突起杀入草原,使得南宫野后防不稳,那么大战或许至今都不会结束。“哼!我们蛮族才不像你们南朝,那般小家子气,你能率兵杀入草原,即便是我们把你恨得咬牙切齿,但仍旧会对你竖起大拇指,承认你是个了不得的英雄。”
燕红鸾高高昂起他骄傲的下巴,像极了一只在水中自在游动的白天鹅。蛮族崇尚强者,以强者为尊,历代想要统治草原的王者,哪个不是杀得人头滚滚,令无数部落心惊胆寒,最终臣服?“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出手,只怕我现在的下场会更加凄惨。”
徐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想要挣扎着坐起身来,却只感到背上一阵剧痛,令他不得不匍匐在马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