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可能了。“使坏倒是说不上,但终归是有点小的心思,不给南宫野再多施加点压力,恐怕武胜关和徐州两处都不怎么好过?”
夏攸泉又笑了两声,慢慢站起来拍了拍沾染在衣服上的尘土,红泥烈酒下肚,让他的脸色微微潮红。“老夫久不出手,也是时候活动活动身子骨了,正好见识见识这些北蛮子有什么手段。”
徐良闻言神情稍变,拿起放在一旁的承平也跟着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着山洞之外的滂沱大雨。“也罢,你距离神魂境界只差一个契机,就跟老夫一起去会会这位蛮子高手,也许会有些意外的收获。”
夏攸泉瞟了徐良一眼,随后双手背在背后走出洞去,声音不急不缓的传来。“有夏老在你们不用担心,而且我似乎在来人的身上,并没感觉到敌意。”
徐良目光直视着洞外的某个方向,正如夏攸泉所说,他现在的修为已经无限接近于神魂境,经过这段时日不间断的厮杀和奔波,气机长时间都属于高负荷状态。原本的瓶颈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有了些许松动。徐良跟在夏攸泉的身后走出山洞,令人膛目结舌的是滂沱的暴雨,接近到夏攸泉身边一丈左右距离的时候,直接就被蒸发成了袅袅雾气。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位当年号称掌心方寸如雷渊的巅峰武夫,第一次在天驱面前展露出自己高深莫测的修为。离他最近的徐良勉强看出了点端倪,夏攸泉并未释放出半点气机,只是从他的身上散发一种出渊渟岳峙般的气势,仿佛他站在那里就是天地万物。“小子,你不用瞎琢磨了,老夫虽然道心受损,致使这么久以来武道修为不进反退,但这势嘛,老夫蕴养了近一个甲子,多少还算能看得过去。”
走在泼天骤雨中,夏攸泉似乎能猜到徐良的心思,只是言语间似乎带了点漠然和无奈。当年他本是可以跟铁马冰河争锋的人物,但在其巅峰时惜败马夫扶苏一招,至此道心蒙尘跌境不止,这么多年以来,他想尽了无数办法,终究是难以拂去道心之尘。以至于他的实力跟李道然等人越拉越远,到现在竟是沦落为徐良的护卫,正是应了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老话,让人说不出的扼腕叹息。徐良哦了一声,全身心都在努力感受着夏攸泉的气势。当天在黄河江畔,孙立户三指点醒了他,至此才让徐良对“势”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感悟,一举凭借天驱兵锋练成了他的枪势。“徐良小子,老夫的气势也好,你师傅的枪势也罢,都是需要时间去慢慢蕴养,绝非朝夕之功,而且老夫跌境日久,总要有些保命的手段才行。”
“其实说到底,这只是旁枝末节的歪门邪道而已,沉溺其中只会舍本逐末,老夫的气势再强,也一样抵不过李道然的半根手指,只有势武合一,才能称得上真正的高手。”
夏攸泉说这话的时候并未转身,徐良却莫名在这老头背影中看到了阵阵萧瑟。就在此时,忽然有个人影从雨幕之中显露出来,徐良瞳孔猛缩,几乎下意识握紧承平就要朝其刺去,这人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丝毫不弱于孙立户。“不要上去找死,你不是对手。”
夏攸泉伸出枯槁的手臂,看似轻轻一拉就将徐良按在原地,任凭他气机如何流转,一时半会也是动弹不得。“你就是当代天驱共主,徐良?”
那人的身影终于从暴雨之中显露出来,说着一口生硬的周朝官腔,徐良这才看清,此人身材容貌都只能用寻常来形容,放在人堆里也是泯然于众,毫不起眼。“我是徐良,你是何人?”
短暂的失神后,徐良收回气机,这人给他的压力虽大,但在他身上并未觉察到任何杀气。“我叫萧昆雄,大蛮萧家第三子,不过你看起来似乎比传闻中还要年轻些。”
萧姓在蛮族中算是最顶尖的几个大姓之一,单论人数超出慕容、耶律总和还要多出,但敢这么堂而皇之自称萧家的,除了七十六帐中排在第三的萧氏大部,再没人敢如此称呼了。“萧昆雄?萧家?”
徐良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然后露出个玩味的笑容,“原来是被你们萧家发现了,难怪只见鹰隼,不见追兵。”
对蛮族各大部落从小就耳熟能详的徐良,对于萧家的熟悉,甚至都不用去刻意收集情报。在三十多年前,萧家曾独掌南院,兵、工二部也尽在其五指之间,可谓权势熏天,就连蛮皇都不得不礼让三分。只是随着后来耶律明珠逐渐上位,凭他近乎天人的谋算,连消带打没用上三五年时间,就慢慢把萧家从蛮族朝堂上给边缘化了。最后蛮皇通过六帐之乱和重整七十六部强硬手段,只分封了萧家族长萧安一个区区的右路军统帅,彻底将他们从权利的金字塔上给架空了。放眼整个蛮族,要说最恨耶律明珠跟南宫野的,除了他萧家还会有谁?而此时蛮皇南下,耶律明珠也是随王伴驾,对于敌人的敌人,就算成不了朋友,也大可不必刀兵相见。“不见追兵吗?”
萧昆雄低声喃喃的说了一句,随后整个人气势陡变一拳挥出,骤雨之中似有千军怒吼,万马咆哮,“我只一人,便是追兵。”
徐良岂是惧敌不战之辈?正想举枪迎上,只见夏攸泉走出一步就挡在了他的身前。“小蛮子,你想玩,老夫就陪你活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