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之间,被伪装成青楼女子的蛮族奸细所杀,这才导致了城门失守,被人破了关隘。“臣请陛下为天下计,为苍生计,禅位让贤!”
“禅位让贤!”
李建民连马都没下,只是抱了抱拳一字一句,说的字正腔圆,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就连徐良都忍不住“啊?”
了一声。“好好好,你是想朕让位于何人?”
沉默了许久之后,李隆浩才怒极反笑,铁青着一张脸反问李建民。“陛下一脉导致天下苍生蒙难,已经再无资格继承周朝大统,还请陛下择一支脉,挑选贤达之人担任我大周天子。”
李建民说这话的时候,看都没看李隆浩,反而直勾勾的盯着强忍怒意的扶苏。你不是要辅佐李政一脉坐稳天子之位吗?我偏偏叫你求而不得,让你扶苏也尝尝这种万般皆苦的滋味。报复一个人最狠辣的手段,未必是手起刀落,而是让他一生都活在愧疚和自责之中,这比杀了他更让人来的痛快。“只要天子愿意禅位于贤,本王即刻便挥兵北上,拒蛮子于黄河以北!”
杀妻灭门之仇,李建民怎会善罢甘休?就算他没有祸乱天下之心,也势必要让李政一脉和扶苏,都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方能宽慰他亡妻的在天之灵。“朕要是不答应你呢?”
李隆浩终于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指着李建民便呵斥道,“乱臣贼子也敢与朕讨价还价,莫说你今日攻不上我建安城,就算你打进来了,朕岂会如你所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就算这大周在朕的手上败了,也轮不到你这样的逆臣来说三道四!”
李建民冷笑,手臂轻轻抬起,他背后的岭南军异口同声“杀!”
建安城头顿时一片惊慌,扶苏和谢玄两人急忙护在李隆浩身前,无数大周兵卒涌上前来,弯弓劲弩直对城下叛军。就在两边剑拔弩张的时候,只见徐良从马上下来单膝跪地,说出了一句震撼天下的话。“请陛下为天下计,为苍生计,禅位让贤!”
在场众人顿时目瞪口呆,就连李建民都疑惑的看了徐良一眼,随即便是一笑想通了其中关键,这小子是在给北疆之败,找回个说法。“徐良,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扶苏收敛了气机,平静的看着徐良,只是此时在他身上隐隐透露出疯狂的杀机,徐良这哪里是带着天驱来勤王的?分明就是在落井下石,扶苏岂会容忍这帮人,威胁到李政钦点的天子?徐良也不等天子赦令,径自站起身来,瞥了一眼墙头上的扶苏,微微笑道,“哪来的野狗,也敢朝本候呲牙?”
当日扶苏在建安城中,不惜自降身份对其出手,若非孙立户及时出现,用性命护住了他跟高白,天驱早就分崩离析了。更何况北疆一役,到现在都没有个明确的说法,宏烈还未身死呢,需要他李家追封美谥?而是这个北疆之败的罪魁祸首,却是安然的登上了天子之位,若不趁今天将其拉下马来,哪儿对得起葬身北疆的那十万天驱英烈?“天驱请陛下退位!”
面对扶苏的杀机,徐良寸步不让,也是连跪都不跪了,手持承平直视着李隆浩。他心知李建民这么精明的人物,自然不会坐视扶苏对他出手,所以徐良索性今天就把这大周的天给捅破了去。李政父子自负无比,都是野心勃勃的想要成为一代中兴之主,可到头来不过都是志大才疏。自毁长城覆灭天驱,让北疆之地落入蛮族之手,又布局一步步逼反岭南王和天下豪门,都自以为能掌定乾坤收拾残局,却是让蛮子趁虚而入,半壁江山眼看就要沦落。除了祸国殃民,还能如何形容这对父子?在天驱阵中的周丕,远远看到此幕,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欲报北疆之仇便在今日。“请陛下退位!”
两万关宁铁骑同时高呼,愤慨的声音传遍了四野八荒,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来自雍州,当日耶律仁康北来,祸乱一方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在他们心中早就没了这天子的地位。“天驱!徐良!”
李隆浩咬牙切齿,双眼几乎都要崩出血来,他本以为那拿捏住了天驱的软肋,只能任其摆布,怎么也没想到徐良会临阵倒戈,站在了李建民一方,“你这北辰候可是先帝亲封,你莫不是想舍了天驱的尊严,也要做乱臣贼子?”
“哈哈,李隆浩,今时今日你还敢给我乱扣帽子?当日覆灭在北疆的十万天驱,所有政令都是出自你的大皇子府吧?你此时若再敢多说一言,我便挥兵而返,管你李隆浩是死是活?”
徐良扬天狂笑,他等这一日已经足足快有三年!“郑狗儿,给我擒下这大逆不道之徒!”
李隆浩气得浑身发抖,瞪着郑狗儿大声吼道,扶苏上前为他渡去一道气机,这才稳住了他的心智,不至于当场昏厥。如今统领建安城兵马的郑狗儿并未答话,只是持刀单膝跪地,他清冷的声音在墙头上听起来格外清晰。“郑狗儿请陛下退位!”
顿时城上城下一片寂静,只听见偶尔飞过的小鸟清鸣几声,李隆浩愣在当场,这个自幼便被李政收养的走狗,从来对他李家都是言听计从,今日竟然也反了?“我视宏烈如父,宏烈待我如子,陛下不该擅杀宏烈。”
饶是被扶苏的一缕气机护住心脉,李隆浩还是没扛住这种众叛亲离,举世皆敌的刺激,双眼翻白,呜呼一声就彻底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