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城,殿后营。 “大都督刚下了军令,整肃军纪,你非要当出头鸟——上班喝酒,辱骂长官!”
“犯这两条的周德兴,已经挂球,猜猜你是什么罪?”
段仁的话语落地,副指挥使蒙圈了。 这…大都督的军令,一泡尿前才送达,老子是一个时辰前喝酒啊……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段仁能压死他三次,副指挥使顿时气焰全消,慌的一批。 “将军,你听我解释……” 段仁凌厉目光射来,副指挥使一咯噔,连忙改口。 “将军,我错了,请将军给一个机会,卑职一定戴罪立功!”
副指挥使邦邦磕头,一叩匍匐一步,挪到了段仁脚下。 他抬起了头,露出讪笑,配合讨好的的眼神。 “将军,属下雷好,愿意孝敬将军白银三百两;同时,在秦淮小楼设宴,恭贺将军加官晋爵。”
叫雷好的副指挥使,声音小的仅仅段仁能听到。 后者一愣,暗骂一声尼玛,随即放声大笑。 “哈哈哈……” 副指挥使雷好一看,放心了,还是银子好使,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 段仁笑完没有转身去睡觉,而是再次开腔,下来的话,雷好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雷好,贿赂上官,罪加一等!”
“将军……还未遂……啊!”
雷好话没说完,段仁飞起的一脚,已经踢到,他再次惨叫一声。 “尼玛,就这样的戴罪立功?!”
“原想饶你一条狗命,现在用你狗头,端正军法!”
段仁声音含劲吐出,校场的五千六百多名军士,无不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全场的目光,满含惊惧看着雄姿英发的段仁。 副指挥使雷好,整个人都崩溃了。 嗡! 段仁取过张成手中、连柄长达一丈的玄铁陌刀,接着风雷声起,一片闪电般的寒光闪耀。 雷好心胆俱裂的神色下,鲜血一飙,人头飞起落下,脸上定格在惊恐和后悔中。 五千六百多名军士,个个目光追随头颅的抛物线,脸上写满了震惊。 从三品的高级将领,说杀就杀了? 然而,段仁接下来的话,众军士更是诚惶诚恐。 “殿后营指挥使,已被大都督就地正法!”
“敢违军纪者,有一个杀一个,有整卫,杀五千六百!”
“法不治众这一条,在大都督麾下,不存在的!”
整个殿后卫军士听罢,唏唏倒吸冷气的声音,不停响起。 大都督真不是开玩笑的,他陛下爷爷不讲法不治众,几万条人命,说杀就杀! 这个大都督大孙,还发扬光大,推广到军中了?! “你即日起,降为百户,百户做不好,或者再违军法,他就是你的下场!”
段仁指着追随雷好的千户,满脸寒霜开口。 千户魂飞魄散中,晓得捡回了一条小命,顿时跪伏邦邦磕头。 “此刻开始,指挥使之外,空缺的要员——副指挥使和千户,由训练考核优异者补上!”
“考核不达标者,降一级,让贤给更好的将士,有问题吗?”
段仁目光扫过场下,声震全场开口。 “没有问题……” 五千多军士,顿时回应起来。 虽然声势仍不让人满意,比起刚开始时,至少精气神提振不少。 有一些人双眼已经发光发亮了。 公平晋升的机制,摆在桌面上,对他们而言,就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凤阳府的百姓,一年以来,个个开始有钱,赚钱的机会也遍地都是。 但身在军中,他们收入就是微薄的饷银。 晋升之路,在周德兴来了之后,就是毫无透明的暗淡无光。 之前士气一落千丈,和这双重打击,脱不了干系。 段仁望着有所改观的军士,指着雷好头颅,声音斩钉截铁。 “雷好的人头,高挂营前旗杆上,连挂三日,以作警示!”
办妥之后,段仁才带着张成,扛着玄铁陌刀,昂首离开了殿后营。 其他各营,已没必要去,他直接到了上善殿,跟等候的朱雄英复命。 殿后营斩杀雷好的一幕汇报完毕,段仁小心开口。 “大哥,殿后营指挥使空缺,能不能给江左我,让他上任指挥使。”
朱雄英一怔,尼玛,老子咋没想到,段仁空降,还没可以信任的人。 老子在这,他还好一点,老子回了应天,他怕是有被架空的风险! 毕竟周德兴这锤子,在凤阳呆了不少时间,亲信多多少三宝培植有。 见朱雄英沉默,段仁心里在打鼓,小心翼翼开口。 “大哥,你要安排别人,那也没问题……” 朱雄英哑然失笑,目光落到段仁忐忑的脸上,点了点头,露出了期待眼神。 “我确实有安排,首先是凤阳留守司——你的顶头上司,你觉得郭英怎样?”
眼神确认,段仁顿时咚的跪下,邦邦邦磕三下响头。 “大哥的苦心,段仁绝不辜负;大哥的栽培,段仁誓死效忠!”
朱雄英安排郭英,确实有深意。 一来郭英是名将,身经百战,对朱雄英忠心耿耿,也正好可以栽培段仁。 二来,郭英性格比段仁沉稳,也可以跟后者形成互补,中和一下段仁的冲动。 段仁那种冲劲,干顺风丈时,人挡杀人,万夫莫敌,势不可挡。 一旦陷入绝境,怕他冲冠一怒,不惜毁掉整支精锐,挽回败局。 胜败兵家常事,留得精锐在,才是卷土重来的本钱。 有些话,明白就行,不必再多言。 朱雄英望着眼眶泛红的段仁,心想,恩义不给就罢了,给就给他个大的! “本王不仅给你江左,还给你一百亲信,你可以在特战队、陆战队、东风营和大明龙骑中,随意挑选。”
“本王只有一个要求——让中都六万将士,成为你手中的利剑,剑柄要牢牢握在你手中!”
段仁听罢,七尺多的汉子,泪水哗哗的。 “段仁的命,都是大哥的;段仁手中剑,就是大哥的利剑!”
朱雄英原本还有话说,见他这逼样,摆了摆手。 “好了,去吧,一个大老爷们,要就在沙场流血,流个锤子泪!”
段仁抹了一下泪水,跪下咚咚拜了三拜,才转身离去,安排起来。 一顿操作猛如虎之后。 段仁回都督府,静静等待,自然有人会来。 午后。 留守被处决、殿后营正副指挥使被正法的消息,已传遍了凤阳城内的各卫所,其他指挥使纷纷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