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二看向林义的目光充满了阴鸷,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就马上转过头去。林义沉声片刻,对华叔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后面再找机会看一看,还有二房的三口人都盯紧了。”
其实,要说林义为林老太太找回公道的想法倒也没有,他只是想弄清楚林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死的,二房和林老太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人走了回来之后,林周氏忍不住又往这边看了一眼,见林义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便又放下心来。一上午都在繁琐的葬礼中度过,中午的时候前来帮忙的村里人做好了饭,喊一家人吃饭,林老爷子则是起身走到林义跟前,沉声说道,“老三,你跟我来。”
华叔下意识的跟在林义身后,林老爷子看了华叔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还怕我把他给吃了?”
林义看了华叔一眼,“没事,你不用跟着。”
林老爷子冷哼一声,这才当先往外走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房子西边的菜地里,林老爷子走到马车旁的时候,特意打量了两眼马车,深深的看了林义一眼没有说话。到了菜地,林义刚想开口便听到林老爷子说道,“说吧,你是怎么和老二他们一起回来的?”
林义无语,“出镇子的官道旁遇上的,就一起回来了。”
林老爷子想了想又问道,“之前你不是跟我们都断绝关系了,还回来做什么?”
林义一噎,沉声说道,“我回来是觉得人死为大,是子周去娇娘那里报的丧,林老爷子若是觉得我回来不对,那我一会儿就回去便是。”
如今的林义已经不是从前的林义,不会受林老爷子这等闲气。明明是想让他回来的,偏偏回来之后还要说几句让人难受的话,训斥几句。这一向都是老宅老两口的做派。被林义的话一噎,林老爷子眼睛一瞪,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回来都回来了,这才哪到哪呢,这就要走?你就不怕村里人戳你脊梁骨?”
“我是被爹赶走的,人家愿意戳就戳吧。”
林义无所谓的说道。“你……”林老爷子气结,但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对付林义。毕竟这个儿子已经今非昔比,不是从前闷不做声的林老三了。想到三房如今的权势和财力,林老爷子也是有些气短,不敢口不择言的什么话都说。“爹有事就说事,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林义有几分不耐烦的说道。他并不想跟老爷子单独相处,林老太太无缘无故去世的消息,让林义心烦意乱心里很是憋闷。他可以跟老宅断绝关系,但若是二房蓄意害死老太太,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林义尽量不往不好的地方去想,但是自己观察到的,还有华叔刚才提醒自己的事儿,一直都在林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怎么?没事,我就不能跟你说两句话了?我一个亲爹,跟亲儿子说两句话都不行了?”
说完之后,林老爷子见林义脸色难看,也心知自己这话有些不对,但是他一向是自持身份,拿乔惯了的,也拉不下脸面和林义说其他的。林义:……好半天之后,林老爷子这才叹道,“子周那孩子回来跟我说的,和跟你说的一样。”
林义点点头没说话,这会儿心里也明白过来老爷子心中也清楚,老太太的死绝对是有问题的,只不过二房母子俩并没有说实话罢了。“爹你想怎么做?”
林义开口问道。林老爷子看了林义一眼,突然心中就觉得无力。眼下这个情况,他以后老了可能会跟着老三过吗?那是不可能的!大房早就搬去了镇子上,跟老两口也不是那么亲厚,老太太没了之后就能和他亲近起来?想想这也是不可能的事儿!说来说去,最后还得去二房养老。林老爷子既想指望着二房养老,心里其实还在害怕等他老了不能动弹了之后,二房也是会这么对他!毕竟,人死了就是死了,外人没有去给你查到底是怎么死了的!所以,林老爷子心里是十分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见林老爷子迟迟没有说话,林义又道,“老太太死的蹊跷,爹若是想做什么,我会努力去做的。”
林老爷子一愣,面色迟疑了半天,突然提出了一个让林义大跌眼镜的事情,“老三啊,爹跟你去住成不?你也知道,你娘这死的蹊跷,我跟老二两口子一起过,保不齐哪天就也死了!”
“我年纪大了,不如以前了,腿脚也没有从前灵便,这要是以后也没用了走不动了,他们,他们……”林老爷子语无伦次的说道。正好!趁此机会提出跟老三一起住,这简直是老天爷送的好机会啊。想到这,林老爷子又觉得老太太死的好了,反正人都已经痴傻了,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换他以后跟着老三去享福!林义皱紧眉头,心里也在思索老爷子说的话。难道,林周氏真的是因为老太太是个拖累,所以才下了狠手杀了人?“爹,你有证据吗?”
林义又问道。林老爷子这次学聪明了,四下张望了几眼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刚才抬进院子里的时候,我打开白布看了两眼,那伤口…反正,反正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老三啊,你就答应爹吧,爹以后跟你住成不?”
林义摇了摇头,“之前我已经给了爹八百两银子,断绝关系的文书也已经写了,还是一式三份,里正那里也有。”
他又不傻,此时若是答应了老爷子,以后家里必然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若老爷子安安生生的,他倒不在乎自己养老。三房如今的日子好了,也不差多一张嘴吃饭?可问题是,老爷子能好好的过日子,不找事吗?林义根本没法保证。若是上次追出来,没有听到老爷子和林老二的谈话,也许林义还会心软。但是偷听到那次谈话,林义是彻底看清了林老二和老爷子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