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家回来,天色不知何时又阴了下来,想要下雨的意思。再过两日便是七月半,从乞巧节开始便时不时的下雨,因为前些日子忙的缘故,乞巧节也没好好过,如今事情基本都忙得差不多了,总算可以松一口气。因为礼王摔傻了,所以林子娇也并没有把礼王府的报复放在眼里。上次礼王妃派来的护卫全都折损了,就算是礼王府还有什么底蕴,想必对方也不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惹事。再者,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她有灵力在身,还真是不怎么怕。“娇娘啊,马上就要中元节了,到那日你和章儿都在府里就别出来了…”不管怎么说,该忌讳的事情还是要忌讳。特别是妇人和小孩,最怕这种阴气盛的时候,能避则避忌讳一些总是有好处的。“好。我知道了…”林子娇看了一眼怀里的儿子,点头应道,“正好卤味铺开业也是定在十八那天,这几日没什么事就都不出门了。”
只是如今远在京城,无法祭祖,很多事情也只能从简。“嗯,也好。你总是这么忙,也该清闲几天歇一歇。”
顾婆子说道。儿媳忙着为家里赚钱,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和各种营生,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能够伸手帮一把,顾婆子也还是挺愿意帮忙管着一些事情的,只不过如今孙子还小,什么事都不如带孙子重要!说起孙子,顾婆子便又想起女儿和外孙女来。“也不知道这些天你三姐怎么样了,丫丫在孙家过得快活不?”
顾婆子说着又自言自语的答道,“四郎每日里都能看到女婿,应该是没啥事儿…”“娘若是实在想三姐了,改日找个空咱们便去看看。”
林子娇想了想说道,“就算去孙家不合适,那咱们就约在孙家附近的茶楼不就行了?”
顾婆子听了眼睛就是一亮,“这是个好主意!”
到时候,只需让四郎跟女婿说一声就成,倒是也不必非要惊动亲家。婆媳两个正说着话,突然马车一下子就停了下来,紧接着外面便是华叔沉声问道,“你是何人?因何拦路?”
“小人求见顾夫人,有要事相告!”
马车前的人急声说着,还不停的回头张望,像是被人追到这里来的一样。见此情景,华叔心中警惕更甚,“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有什么事要找我家夫人?”
林子娇皱眉,心想,她这个马车好处是不少,但是也有一个非常不好的缺点那便是太打眼了,只要知道她马车的人见过一次,下次就会轻易认出来。不,不用见过,便是听人说起过,再看到的时候就能轻易认出来。凡事总是有利有弊的,关于这一点林子娇也是无可奈何。“小人,小人乃是王府的下人,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想要告诉夫人,只是,这里说话不方便…”那人很是焦急,再次回头看了两眼,下意识的躲到了马车旁的摊位旁,小心翼翼的遮住了身形。华叔这会儿心里才有些相信此人说的是真话,撩起马车帘子低声跟林子娇说了几句,便回头对那人说道,“前面街东头有个僻静的胡同,那里是一家铺子的后院,你去那里等着吧。”
那人听了忙不迭的点头,快速的从摊子旁消失了。华叔说的那处铺子,正是林子娇刚弄的卤味铺的其中之一,一共两家卤味铺子离得都不远,华叔说的街东头的那处正是林子娇打算过去看一眼的铺子。那人走了之后,顾婆子有些担忧的问道,“这人,是礼王府的下人?”
“十之八九。”
林子娇点头。“那,会不会有诈?”
顾婆子对于礼王妃半夜派人来聚贤居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听到礼王府这三个字就下意识的起了防备之心。她并不觉得,这礼王府的下人会偷偷来告密,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皇帝都已经下旨表明了态度,就算是礼王府再不满,那也不能公然跟皇帝叫板吧?再说,礼王都已经变成痴傻的样子,难不成礼王妃真的疯了,不顾礼王府上下,非要对付顾家?但凡正常人,都不会做出如此选择。礼王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礼王妃更加看重的该是子嗣,以及礼王府未来该走的路才是。“就算是有诈,咱们也得会会他。看看他们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呵呵,不管是什么手段,无非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林子娇声音清冷,并不将礼王妃的那些手段放在眼里。来到京城这一年半,她跟越王妃礼王妃打过交道,也算是稍有经验。这种自持身份的人都是当面死要面子,背后下狠手出刀子,既恶心人又十分下作。但,她是不怕的。打蛇要打七寸,她们越是在乎名声,她就越要在名声上面做文章。而她能借的势,可是天子的势,所以她有什么好怕的?皇帝不是正愁没有借口收拾宗室吗,这礼王府就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这种事情她也是喜闻乐见的。就算是没有任何人的势可借,她也是断断不会怕的。“你啊,总之还是得谨慎一些。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章儿。”
顾婆子叹道,“章儿睡的这么香,一会儿到了若是有什么动静,可别吵醒了孩子…”林子娇明白顾婆子说的意思,“放心吧,有花雕和秋苓还有华叔在,闹不出什么动静来。”
说完,林子娇又掀起马车帘子叮嘱了华叔几句,让他一定要护住小主子和老夫人,华叔自然连忙应了下来,也提醒了林子娇几句小心为上。毕竟,当日就能护卫趁夜上门报复的礼王妃,绝非是正常人可以比的。这回皇帝大怒之下收回了礼王府多年来引以为傲的赏赐,礼王妃心里还不知要把顾家恨成什么样子。林子娇虽然并不怕,但是听了华叔的话,还是改了主意让华叔把马车停在铺子前面,到时,她和花雕从胡同里走到后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