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一旁的陶江氏惨白着脸,伸手去拽拉陶三爷的衣袖,却被回过神的陶三爷一把推倒在地。陶三爷猛地站直了身,看向站在祖宗牌位前的自家嫡亲大哥,咬牙道:“你当小爷……稀罕留下来?”
说罢,陶三爷转身就想往祠堂外边走去。却不想身后当即传来镇国公的声音:“站住!”
陶三爷身形一顿,嘴角不由地往上翘起,却听到镇国公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陶渊,你为一己私利,‘勾结外邦’而谋害族人。按着族规除族外,理应再杖责五十!来人!执行!”
“什,什么?”
陶三爷只恨不能再多长几条腿,立马逃离祠堂。但镇国公是谁,那是直捣北牧王庭,让北牧十室九空的堂堂镇国公啊,岂会猜不到陶三爷会有怎样的过激反应。这不,也不等一旁的老国公夫人开口求情,甚至陶三爷才想反抗,提早便安排好的几个强壮汉子便齐刷刷地冲了出来。七手八脚好一通忙碌之后,陶三爷便被牢牢地架在了长条板凳上,用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徐依萱此前曾见过人杀年猪,那白胖的大肥猪,便是这般捆在长条板凳上的。然后么……自然是扒了裤衩子,噼里啪啦一顿杀威棒伺候。徐依萱本没想看,便被一把搂进了个温暖且结实的怀抱中,随后一只修长的手捂住了眼睛:“别看,小心脏了眼睛。”
要说那白花花的,的确没什么可看的。可……可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搂怀里又是怎么个意思?许是察觉到了什么,陶瑾瑜牵起了徐依萱的小手,将她拉出了祠堂,径直来到了祠堂后院。后院有个小山坡,山坡上种满了翠竹。一阵寒风吹过,原本积攒在翠竹上的积雪簌簌落下。“阿嚏!”
徐依萱冷不丁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呼出了一片白雾。“抱歉。”
因为自幼习武,有内力护体的关系,陶瑾瑜从没觉着冷。虽说此前受了不轻的伤,随着伤势的痊愈,内力也渐渐恢复了大半。“方才谢谢你。”
四周着实太过安静,徐依萱找了个话题。方才陶三爷为顺利离开祠堂,竟没有选择距离最近的陶琬儿,而是直接扑向徐依萱。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陶瑾瑜身形一闪,挡在了徐依萱的跟前。徐依萱也并非没有一丁点的自保能力,只是怕露馅儿罢了。甚至,陶三爷若真敢将她抓为人质,徐依萱能保证让陶三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是没曾想,陶瑾瑜竟然会挺身而出,将她护在怀中。那一瞬间,若说不感动,绝对是骗人了。听到徐依萱轻声细语地说着感谢,陶瑾瑜显得不是那么高兴,别扭地将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翠竹,随后道:“都告诉你了,一切有我在,定不让你受了半分委屈。”
“嗯。”
徐依萱顺着陶瑾瑜的目光,也看向了不远处的翠竹林,“之前流放时,我便是在竹林里抓到的竹溜儿。不晓得这里是不是也有。”
“想吃?”
陶瑾瑜自然也想到了此前抓到的那只竹溜儿,的确甚是美味。毕竟有“天上斑鸠地上竹溜”一说,陶瑾瑜此前还在京城时,也是吃过全地宴的。这全地宴的头菜,便是以“竹溜儿”为主食材,加以佐料精心烹饪。只是这冬日里……怕是不容易抓捕到。至于此前,徐依萱在流放路上无意间抓的那只,自然来自她的秘密空间,并非真野生。想到此,徐依萱摇了摇头,回道:“之前,你抓到的傻狍子还没吃完呢。不如,吃烤肉吧。”
“烤肉么?我也想吃。”
徐依萱的话音才落下,身后便传来了陶琬儿那清脆活泼的声音。甚至,也不管一旁脸色有些微恙的陶瑾瑜,上前一把抓住了徐依萱的手。若不是及时将手里的铜手炉塞进了徐依萱的手里,只怕陶瑾瑜的脸色更是不爽。陶琬儿偷偷地冲着徐依萱吐了吐舌头。“那便一起吃吧。毕竟人多也热闹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