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里察觉到自家便宜夫君,又开始闹别扭了。许是身后的目光着实太热忱,正小口喝着野鸭蛋花汤的徐依萱可算想起了陶瑾瑜,这才慢悠悠地道了一句:“夫君,您也要喝点么?”
“嗯。”
陶瑾瑜应了一声。徐依萱却不急不躁地继续道:“只是夫君,这外头下着雨呢,若是汤汤水水喝多了,怕是诸多不便呢。”
“……”“哎呀,忘了夫君身边原来还有功夫看起来甚是了得的侍卫,或许可以……”徐依萱那话音尚未落下,便被陶瑾瑜打断道:“所以,夫人这是生气了。”
生气了么?徐依萱身形明显一顿,愣了愣神。其实在这一刻,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不是生气了,反正心里挺不高兴来着。徐依萱抿了抿嘴,转身舀了一碗野鸭蛋花汤,递给了陶瑾瑜,随后便低头自顾自地收拾起方才因打架而损毁的物件。旁的不说,徐依萱方才休息的竹垫子,原本铺在上面的草席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好在竹垫子破损并不严重。徐依萱并没太在意的将草席子调换了一下,随后便躺了下来。“娘亲,二婶婶她……”淑姐儿忍不住拽了拽身旁的陶王氏,轻声道,“二婶婶煮的蛋花汤很好喝呢。”
“好喝,你便多喝一些,慢些喝。”
“嗯。”
别看徐依萱自顾自的又躺回了竹垫子上,外头的倾盆大雨似乎小了一些,但不远处的破烂庙宇中,依旧断断续续传来打斗声,以及尖叫声。箫缙壬自然也听到了动静,当即丢下了手中的快报,拿上宝剑,离开了帐篷。就在箫缙壬离开后没多久,一抹娇小的身影悄悄地溜了进去,娴熟地翻找着案几上的东西。另一边,箫缙壬匆匆赶到庙宇时,只见前院火光一片,多方人混战在了一起,场面一度有些混乱。哪怕启惠帝心里,很想将镇国公府整个陶氏一族的族人都屠杀干净,但在明面上,也不得不有所收敛些。所以流放西北这一路,偶尔会发生点小意外,出点纰漏,死上个把人,似乎也合乎情理。但正常情况下,流放这一路,犯人们都是戴上枷锁跟脚铐,一个串连着一个。压根不可能让徐依萱推着个平板车,推着手脚被挑断筋脉的陶瑾瑜走。也不可能允许陶氏族人以及副将家眷们,身上还多多少少带了些家当,前往三千里外的大西北。箫缙壬原以为这是启惠帝暗中派了人,直到看到那些蒙面刺客手持着弯刀,并非东启常见的武器。尤其这些人竟然连他底下的那些官差都不放过,箫缙壬可不敢再大意了。总不至于连他都不愿意放过了吧。箫缙壬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对心底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一瞬间竟然萌生了一丝后怕。但这个念头又很快被箫缙壬抛到了脑后,觉着自家唯一的同胞阿姐,好歹现在深受启惠帝的宠爱,他也算是皇帝的小舅子。总不至于……在这一刻,箫缙壬压根没想过,现任镇国公,还曾是启惠帝的伴读呢,甚至为启惠帝顺利登上皇位,没少尽心尽力。结果还不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下旨抄了镇国公府,险些株连九族。所以这帝王之心,真不能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