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江氏见徐依萱沉默不语,只当是答应了,便上前了一步,想将平板车直接推走。至于放在平板车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家当,则被陶江氏给直接无视了。陶江氏可不傻,像陶罐带盖的木桶什么的,那可是好东西。徐依萱见陶江氏这般不客气,当即将左手放在了平板车的木栅栏边,平板车便纹丝不动地停在了原地。“三婶儿,这木板车我夫君还得用呢,实在是没法让给你呢。还有……这木板车上的这些东西,昨个儿老太太做主,不是已将我那二妹儿特意让人送来的那些尽数给了三叔三婶儿么。为何还要拿走……”徐依萱有些委屈地看向陶江氏,至于说话声,听着比平日里还要响亮两分。徐依萱若不提昨个儿老国公太太做主,给三房的那些东西还好,这是一下子激怒了陶江氏压在心底的怒气啊。还是那句话,炎炎夏日里,大晚上在荒郊野外遇到长蛇也属正常。但像昨晚那般,一下子冒出上百条长蛇,里头还不乏华夏眼镜蛇,银环蛇,眼镜蛇王这样的剧毒长蛇,真的挺不正常的。所以作为此次押解的负责官员,箫缙壬在事后自然得稍稍调查一番,回头也好写奏折给启惠帝。启惠帝即便心里再想恁死镇国公府满门,明面上也不能让镇国公府的嫡系,死在流放途中。于是,一番检查过后,便很快在徐依菡托人送来的那满满一车的东西里,翻出了好些被人做了手脚。其中大多是沾染了诱捕长蛇的药粉,剩下的便是能让人腹泻的巴豆粉,乍然瞧着更像是恶作剧。自然,陶江氏也知道了这事,心里如何不怨恨。那被银环长蛇咬,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可是陶江氏唯一的女儿。若这时,一旁的江茹依再对陶江氏说上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诸如“徐依萱药粉所以才没被蛇咬”之类的,自然能将陶江氏大部分的关注点,转到徐依萱身上。事实上,江茹依并没多说什么,这陶江氏已经怀疑大房二小子陶瑾瑜娶的这个新媳妇是故意的。所以她唯一的宝贝女儿琪姐儿才会那般倒霉,被那银环长蛇给咬了。“瑾瑜媳妇,我问你!你是不是有那能解蛇毒的解毒药丸?方才茹儿特意过来寻你,你为何不拿出来?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琪姐儿中毒死去?你怎么可以如此心狠恶毒?怪不得你小小年纪就不被徐次辅待见,送回江南祖籍!”
陶江氏双目赤红,越说情绪越是激动。一瞬间,被触碰到了逆鳞的徐依萱散去了所有的伪装,满目的杀意浓郁得好似快要溢出来一般。偏偏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陶瑾瑜温润的声音。“三婶,这平板车怕是无法借给你,毕竟侄儿我手脚尽废,行动不便。而这一路又全指望着拙荆柔弱的身子推我前行。这般贤良,拙荆又岂是那心狠之辈。而且我曾听说,拙荆之所以会被泰山送回江南,一则为祈福,二来也是为了衣不解带地照顾外祖。如此孝心,又岂会是恶毒之类。”
听到陶瑾瑜这般夸赞自己,徐依萱回头看向自家夫君,晨曦那一缕阳光透过薄纱般的云雾,洒落在陶瑾瑜的身上,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徐依萱眨了眨眼,只当陶瑾瑜这是蛇肉吃多了,滋补过了度以至于脑子进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