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箫缙壬这般下令,徐依萱不由地加快了些许速度。可饶是如此,等到徐依萱推着木板车,带着陶王氏跟方姨娘可算能休息时,走在队伍最前头的那批人,早已各自找了块地,三三两两的忙碌了起来。晚上依旧每人只分派到了一个成年男人拳头般大小的杂粮馒头,好在并不禁止自行寻找吃食。徐依萱考虑到大房的人总归要在一起,便将平板车又往队伍前方推近了一些。却不想,还没挪动多少位置,一旁便跳出个一脸横肉的官差,拦住了徐依萱的去路。“大人有令,既已分配好了,不得随意变更!”
言外之意,他们这上千人的流放队伍,白日里既然已重新划分,为方便管理,自然不能再乱跑,以免有人乘乱逃跑。这般明晃晃的,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故意”跟“算计”。陶王氏听到官差这般说,瞬间便慌了,满脸担心地看向坐在平板车上,稚嫩的小脸被晒得有些红的一双儿女。一旁的方姨娘也慌了神,心里难免有些后悔。“那一会儿,我给爹娘他们送个瓦罐子过去,总没问题吧。”
徐依萱见眼前这个一脸横肉的官差没做声,便又提了一句,“要不然,你去问问你家大人?”
箫缙壬到底也没敢太过为难,默许了。徐依萱便跟陶王氏商量了一下,将王家给准备的那个粗瓦罐,小半包粗盐,以及一个鼓囊囊的牛皮水囊翻了出来。随后又从方姨娘背的竹背篓里,拿出了两个装满水的葫芦,一小瓶装有金疮药的药瓶,用薄毯打包。白芨给徐依萱的竹背篓里,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准备了不少,但谁能想到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徐依萱拎着打包好的包袱,径直去了队伍前头找镇国公他们,找到时发现国公夫人跟唐琬儿并没在,一打听才知道去附近翻找野菜,捡柴火去了,顺便找个偏僻地方方便一二。女子出门在外,总不如男儿方便。“弟妹,那,那个琮哥儿可好?”
陶瑾琰见徐依萱放下包袱便想离开,赶忙开口询问道。徐依萱自然知道,陶瑾琰其实更想知道的应该是自家媳妇如何,是否还在生他的气,便回道:“这走了一天的路了,自然不太好。”
“也是,她何曾顶着烈日走过这么多的路……”陶瑾琰捂着嘴,轻咳道。“大哥,爹毕竟也上了年纪了,乘着天还没黑,记得给爹上药啊。”
说罢,徐依萱将装有金疮药的药瓶交给了陶瑾琰。借着身体的掩护,又将另外一瓶装有补气丸的小药瓶塞了过去,压低了嗓门赶紧道:“一天一颗!”
陶瑾琰目光微闪,赶紧将小药瓶收下。“大哥!”
就在徐依萱准备转身离开,去附近挖点野菜之际,只见个与镇国公有五六分相似的中年汉子,匆匆跑了过来,手里竟然还拎着一对肥硕的野兔子。而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镇国公府庶出的陶二爷。陶二爷此前一直负责打理镇国公府田产铺子,之后迎娶了礼部侍郎林家庶女,目前膝下有一对未满十四的双胞胎儿子,陶瑾琥跟陶瑾珀。下旨抄家当天下午,胆小怕事的林侍郎生怕被牵连,立马派人送来了恩断义绝书,跟陶林氏断了父女关系。“我那二小子在前头的小树林里,掏了一窝兔子……”陶二爷的话还未说完,身后便传来陶三爷的声音。“二哥既抓到了兔子,为何不立马给母亲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