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的脾气不好,一生气起来,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她看向洛城栎的目光渐渐冷淡下来。忽然觉得自己很傻。为什么不能让这两个人打起来?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打起来,死了哪一个都算是为民除害。想到这里,顾白轻哼了一声,从季凌宸的怀里挣脱出来。站在两人之间,顾白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冷淡道:“你们打一架吧!”
这一句话让两人都诧异不已。季凌宸笑了起来:“小东西,你这是要看热闹呢?”
“当然。我也只是顺着你们的意思。你们不是想打架么?”
顾白看向旁边的保镖们:“保镖们全都不许插手。看一看,这两人到底是谁比较厉害!”
说着,顾白看向楚云,抬了抬下巴:“给我搬一把椅子过来,我来观战!”
她的神态十分自然,显然,是经常支使人做事情。楚云看了她一眼,又瞧了季凌宸一眼。见季凌宸并没有反对,楚云竟然真的转身,去给她搬了一把椅子过来。顾白在椅子上坐下,横眼看着季凌宸和洛城栎:“开始吧。不死不休!”
闻言,所有的保镖看着顾白,都是不敢置信。这个女人,这是要当妲己么?难道她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两个男人,都是在这个国家举足轻重的人物么?“还不打算打?”
见二人都没有动手,顾白反而催促:“难道,之前做出要打架的样子,只是给我看的么?”
见状,季凌宸忽然笑了起来。他点点头:“也行。很久没有疏松筋骨了,是该动动手了!”
“奉陪到底!”
洛城栎冷笑。可是,洛城栎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他的脸上已经挨了一拳。顿时,洛城栎的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啧啧。这么不经打!”
季凌宸挑眉,冷笑的看着地上的洛城栎。“混蛋!”
洛城栎低声骂了一句,站起来,朝季凌宸冲了过来。两人就这么打起来了。你一拳,我一脚。往来拳脚,让两人都挂了彩。周围的保镖看着这肉搏,都有点不忍心了。只有顾白坐在椅子上看着,还问楚云:“有没有点心去拿一点来。看样子,这俩能打一阵子。我们一边吃夜宵,一边看热闹好了!”
闻言,楚云的嘴角抽了抽。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奇葩之女子。他以前看走眼了。可是,楚云还真的去给顾白找了些点心来吃,竟然还有八珍汤。顾白吃得开心,顺便看一眼两人打架的样子,嘴里喃喃有声:“楚云,你猜,谁会赢?”
“少爷会赢!”
楚云的答案并不出顾白的意料。实际上,她也知道会是季凌宸赢。之所以会问,只是因为,洛城栎真的是拼了老命在打。虽然一次次被打倒在地,可是,洛城栎还是一次次爬起来,重新开始。这样的人,会不会成为最后的黑马?答案是,不会。那些黑马,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季凌宸不是轻易松懈的人,而洛城栎也没有那个体力去最后一搏。顾白看洛城栎被打得摔在地上,他想爬起来,却一次次失败。“还不带着去医院?”
顾白朝洛城栎的保镖道:“迟了,你们可就拿不到保镖的钱了!”
地上趴着的洛城栎不甘心,可是,他真的没有力气再起来了。头上流着血,身上也被打得青紫交加。可是,这些伤都没有顾白的冷漠让他难受。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十几年的感情,她会这么冷漠的对他?“洛先生,我们送你去医院!”
几个保镖上前,想去扶洛城栎。可是,洛城栎一甩手,再次倒在地上。就是不肯让他们扶。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自尊?看着洛城栎这样,顾白心里有点难受。她放下点心,走过去,蹲在洛城栎的面前,低声问:“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让我满意,我就跟你走!”
“什么?”
洛城栎虽然狼狈,可是,他拼尽全力坐起来,看着顾白。他的脸上还噙着笑,看起来就像个落魄的贵公子。“十月十日,你在哪里?做了什么事情?”
顾白的声音很低,只有周围几个人能听得清。闻言,洛城栎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仿佛在回忆,又仿佛在思考。见他没有立刻回答,顾白又问了句:“你在市区吗?”
“嗯!”
这一回,洛城栎回答得很快。他点头:“你忘记了?那一天,我们在城北的……”话说到一半,洛城栎看了季凌宸一眼,没有继续说。可是,顾白的眼底却有什么在分崩离析。她的眼眶渐渐湿润,嘴里忍不住发出笑声,越笑,心里越是难受。可是,她忍不住,又哭又笑。原来,真的是他。贝城城北,只有一片以秦氏集团为中心的商业区。那片区域,虽然也有住户,却很少。洛城栎住在城南,极少去城北。因为他说过,城北对他来说,是一个伤心地。再联系之前的监控录像,秦笙失踪前见过的那三个人,其中一个人与洛城栎有着同样的习惯动作,能让秦笙对他撒娇……符合这么多条件的,只有洛城栎一个人。顾白笑着哭着,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她只觉得自己很可笑。之前还在期待,期待不是洛城栎害死了秦笙和父母。现在,终于得到了印证。“顾白,你怎么了?”
洛城栎担心的看着她,朝顾白伸手。可是,顾白“啪”的一声将他的手打掉。她站起来,泪眼婆娑,却又无比坚定:“洛城栎,以后,我会拼尽全力为秦笙复仇!”
说完,顾白转身,不再去看洛城栎。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杀人。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洛城栎是杀人凶手。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顾白的身后,洛城栎的脸色瞬间白了。他忽然明白了什么。“顾白。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你不能离开我!”
可是,顾白转身之后,再也不会回头。对她来说,洛城栎三个字,成了她人生中最大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