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沙地密林中。梁莲花深情的看着他,眼泪夺眶而出。“川哥,嫂子怎么总和你吵架?”
梁莲花将自己的手缩回来,低头擦眼泪,“也是,嫂子是大城市出来的,父母又是当官的,从小娇生惯养的,可……可嫁了人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而且是当妈的人了。”
曲着食指挨了挨眼睛,“我等会儿去劝劝她吧,实在不忍心她那样对你。”
周南川轻笑,“谁告诉你她父母当官的?”
“大家都知道啊。”
“嫂子现在怀孕了,脾气估计更不好了,川哥,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就跟我说。”
梁莲花朝他走近了几步,“我心里,我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位置,你要我的时候我一直都在。”
这话说得很委婉,周南川将烟一扔,当着她的面踩了踩,“你初中毕业在外面也闯荡了几年,我理解你在外打工不容易,父母身体不好,回老家赚点钱养家糊口。”
梁莲花没什么文化,闻声眼泪直冒,“川哥,你要是不包下这个园子,我在县里肯定找不到这么好的事做。”
县城一套房子七八十万,工资低,文职的工作她文化不够干不了,知道了周南川开园子,她连忙就跑来了,一直帮到现在,工作累,可都是些村里人,在一起有话说。“你要觉得能做,你就好好做,别成天闲着没事搬弄是非。”
此话一出,梁莲花有些尴尬,后知后觉。敢情找她不是谈感情的,是警告她?怎么可能呢,她做什么了?“川哥,我搬弄什么是非了,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本打算直接让你别干了,但都是一个村的,小时候也都相互望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找你说清楚面上都好过。”
“川哥,我怎么了?”
“言言嫁给我了就是我的人,她好不好,脾气如何,对我如何,都是我和她的事,不用旁人说三道四,你们女人在一起事多,爱聊天,聊天也得有个度。”
梁莲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难不成是佟言跟他告状了。“是不是嫂子跟你说了什么,我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话说完了,你好自为之。”
密林里,梁莲花站了好一会儿,气得眼泪直冒,抬手将眼泪擦干。“川哥,川哥!”
周南川从里出来,周晨跑来找他,“川哥!”
跑得满头大汗的,嘴里哈着白气,“有事不知道打电话?”
“刚才,刚才……”“怎么了?”
“嫂子刚才去找你了,找到了没?”
他呆住,“她来找我了?”
“你们前脚刚走没多久,她出来就说要找你,刘姐她们给她指路,让她顺着里边走,看来是没找到。”
“她人呢?”
“回屋里了。”
佟言坐在画架前,温柔恬静,一手捂着小腹,另一只手慢条斯理的在画板前勾勒线条。周南川将门打开看见这副画面,女人的侧脸很温柔,微微弯腰软如棉花。走到她身后,男人微微弯腰抱着她,还没完成这个拥抱,佟言连忙起身,一脸惊慌的看他。“刚才我跟莲花说点事。”
说事要到那么里面去说,真当她是傻子?她还看到了周南川抓着梁莲花的手腕,两人就差亲下去了,后面的她没眼看,识相的赶紧溜了。安静下来想想,这事儿跟她没多大关系,周南川愿意跟哪个女人好是他的事。只是想到周南川亲过别的女人又来亲她,胃里犯恶心。还没说出个所以然,先去吐了一阵。他追上去给她擦嘴,递纸巾,拍背,“好点了吗?”
“刚才我跟她说几句话,没别的,你别生气。”
佟言笑了,抬头看他,“我生什么气,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她刚才站起来不让他抱,是怕他碰到了她腰上的束腹带。“你要不信我让她来跟你解释。”
“你想跟谁好是你的事,哪天想离婚了通知我就是。”
这么想着,佟言觉得自己还应该撮合一下周南川和梁莲花,可又觉得整件事情有点让她不舒服。人走后佟言将腰上的束腹带又勒得更紧了一点,每次嘞得时候都很疼,小腹绞痛一样,有个生命正在跟她做抗争,她忍着不吱声,疼得冷汗直冒。下午邓红梅手里拎着保温桶到园子里来,跟几个帮工打了招呼,直奔铁皮屋去看佟言。周南川忙着点货,正好撞上了。“我给佟言送点鸡汤,都说她太瘦了,到时候孩子生出来不好带。”
周南川看了一眼屋里,“她可能在睡觉。”
邓红梅拉着周南川到边上,一脸严肃,“现在孕早期觉多可以,但再过几个月不能让她天天睡,到时候不好生,多运动才生得快,你想办法给她找点事做。”
“嗯。”
“她父母那边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她怀孕这事儿,她家里没说什么?”
周南川几乎不跟佟家的人联系,只有佟言来园子里闹事那天,事后他打电话通知了佟家。邓红梅怕鸡汤凉了,抬脚往铁皮屋去,上了板梯。门打开,佟言刚从卫生间出来,倚着门,面色苍白得吓人,“佟言,我给你熬了鸡……”“你怎么了,脸色不好啊?”
“你先出去。”
她这么做之前想好了后果,猜到了会很痛,但没想到会这么痛,自己完全没办法承受。就好像有无数支利剑直插小腹那般,疼得她浑身一点劲也使不出来,“佟言,你这怎么了呀,南川不是说你感冒好了吗,怎么又病了?这么不小心啊?”
“我想睡一觉。”
“你喝点鸡汤再睡,要实在不行。”
“我说了不用。”
邓红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这屋里,“哎,你说你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干什么?你要是没事做,你就……”佟言没站稳,跪在了地上,邓红梅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南川啊!南川!”
她嗓子大,隔着一道门都能听到。周南川站在外面算账,猛地破门而入。佟言蹙着眉头,语气有些不耐烦,“我真没事!”
“南川啊,你看看她脸都白了。”
周南川将人打横抱起来,屋里有空调,她穿得不多,隔着衣服摸到她腰间硬邦邦的东西,将人往床上放。佟言拿过被子盖上,蒙着脸,“我没事,都出去。”
“你说你哪里不舒服,我正好没事出去多问问。”
邓红梅还想说话,周南川朝她使了个眼神,“妈,你先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
“你不说你哪儿舒服,身体垮了怎么办?”
“你看看南川花了多少钱替你置办这一屋子东西,他住这五年了都没装过空调,你来了整天整天的空调都开着……”佟言疼得脑袋晕,身体冰凉,蜷缩在床上,感觉有东西溢出来了,她咬着牙瑟瑟发抖。“妈,你别说话了,让她休息。”
干了活的人才要休息,没干活的人谈什么休息,邓红梅无奈的叹气,眼睛有些湿润了。周南川摸着她的手,“佟言。”
她将手缩回去。被子掀开,她苍白的小脸呈现在他面前,周南川正要碰,她推了他一把。疼痛让人失去理智,都是周南川才让她经历这一切,让她这么痛,“滚!”
这一幕刺瞎了邓红梅的眼睛,身为老一辈重男轻女的观念很强烈,连忙上前,周南川有些不耐烦了,“妈,你别和稀泥。”
周南川护着佟言,被骂也不还嘴,邓红梅擦了擦眼泪,很后悔当时答应这桩婚事。城里姑娘好,城里女人金贵,这有什么好的,脾气暴躁得吓人,动不动甩脸子,打男人,骂男人,倒不如在村里随便找个。“阿姨,你怎么了呀?”
“没事。”
邓红梅低着头擦了擦眼泪,梁莲花追上去,“阿姨,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也难受了。”
屋里,周南川将人从床上拽起来,“我跟梁莲花是个误会,你别想多了。”
佟言不听,推开他,周南川一气之下将她压在床上,看到她额头的细汗。眼底的愤怒消散不少,他用头挨过去,感受到湿漉漉的汗,“你热?”
可她手是凉的。周南川用脸挨着她的手背,佟言挣扎,挣扎之余不小心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说话,你怎么了?”
这女人种种表现不像在吃醋,别有原因。想起刚才抱她时摸到的硬邦邦的东西,周南川将人压在床上,拉开她的外套,“周南川,停手,我让你停……”“这什么?”
束腹带的质感比普通衣服硬一点,成形的,他摸到后毫不犹豫撩开,懵了。这么紧,是想把孩子勒死的节奏。这几天她乖乖的,不同他吵架,每晚躺在床上也由着他,他以为处理了秦风的事,她心定了,决定要好好和他过日子了,还美滋滋的。此刻清醒过来,原本是缓兵之计,男人将她的束腹带撕开,佟言护着,双手被他拽得死死的,“周南川,你干什么?!”
小腹被嘞得满是红痕,男人伸手摸,余光看到床上点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