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玉米饼还专门做了个酸梅汁,里面酸梅果肉和汁水在一起,闻着都是一阵酸甜的果香味。“这是酸梅汁?”
“喜欢吗?”
佟言看了一眼,想尝一下,想起自己还没刷牙,又放下杯子走到厨房里,看了一眼锅里蒸着的玉米饼。“你再去睡会儿,等会儿吃饭。”
保姆在,佟言不好太腻歪了,拉着他的手往楼上走,她穿着拖鞋,宽松的睡衣,走路的时候露出一双纤细的脚踝。“怎么了?”
“你也多睡会儿,你上班也辛苦。”
佟言抱着他往床上躺,窝在男人的怀里。对周南川来说,只要佟言现在多吃几口东西就是对他最大的宽慰了,“言言……”“嗯?”
“你想生孩子吗?”
“想。”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软绵绵的应声,男人呼吸变得重了些,“不是怕疼吗?”
“怕疼,但想到小栩会有弟弟妹妹,想到你会很开心,又不怕了。”
——周南川做的玉米饼大家都很爱吃,佟言心里也很清楚,他亲自下厨就是为了让自己多吃几口,所以也连着吃了两个。两个玉米饼,算是她这些日子吃得比较多的了,难得的没有吐出来,度过了平静的一上午。林风月也很关心她的情况,半上午过来问她,“今天没吐吧,还好吗?”
“还好。”
佟言怀孕后咖啡机都停了,只喝白开水,她挥动着手里的笔,小手下去很是顺畅,林风月看了看,“你怀孕后设计的人物形象相较于之前更有生命力了。”
“是吗?”
“是啊,之前只想着怎么好看,美观,现在融入了一点别的东西进去。”
佟言抬头看了林风月一眼,一手托着腮,“是师傅教得好。”
“晚上想吃点什么,我让明德去弄。”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不用麻烦。”
“南川现在为了你不吃东西的事操心得很。”
“我知道。”
她也在尽力,但有的东西不是她尽力就可以避免的,强迫自己吃太多不合胃口的东西,反而会适得其反。半上午,徐坤敲了敲周南川办公室的门,递进来一张食谱,周南川看到那张食谱微微挑眉,“坤哥,这是……”“你嫂子之前怀孕的食谱,怀嘉欣佳玥时一开始也孕吐严重,照着这个吃就好多了,虽然个人体质不一样,但大概的你可以参考。”
这比他找人问要来得快,周南川接下来看了一眼,“谢了。”
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徐坤看他认真的样子,替他关上了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想好好的将嘉欣和佳玥养大成人。“喂,爸……”“南川。”
“你在哪儿呢?”
“在家。”
“少喝点茶。”
易明德应了一声,“怎么,我喝茶你也要管我?”
“要是有时间,去帮我买点菜,我今晚下厨。”
“你下厨?”
“对。”
“你别下厨了,你下厨我做什么?”
“你去帮我买菜,言言最近胃口不好,再瘦下去我担心她身体受不了。”
易敏佳跟刘方结束后彻底踏实了下来,在西北帮着管理那个小厂。她胃口还是跟之前一样大,总想着干出一番大事业,专程跟一些沿海城市合作,年后为了争夺沿海城市的一个订单,亲自来了海城周边的一座小城。如愿签下了那单合同,刘方催易敏佳回家,她站在酒店看着外面的大海,“等等吧,我还想再去趟海城。”
这几年,她其实挺想林风月,挺想易明德。这个世界上,大概找不到对她那么好的人了。易敏佳特意挑了个时间,挑周南川不在的时候,她到了易家门口按门铃,保姆认识她,一开门明显错愕,“大小姐……”“有人在吗,我想进去看看。”
保姆也不知道该让她进来还是不该让她进来,看易明德在不远处浇花,犹犹豫豫,“大小姐你等等,我进去问问。”
易敏佳这次倒也规矩,手里提着东西等保姆进去问。易家已经跟她没关系了,她再惦记也惦记不回来,但那个老头子,她这些年时常想起他,想起他对他的好。“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保姆低声说道,“大小姐……”易明德好久没有听到这三个字了,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大小姐是谁。易家曾经不就有个大小姐吗,还是他亲自带大的,后来在生意上也是雷厉风行的。朝着门口看,隔得太远了,易明德看不清具体的样子,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易明德朝着门口去,隔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才看清楚易敏佳的脸,她拎着东西,没进来,但站在门口已经是泪流满面。她依旧是干练的样子,一身西装,头发盘起,抬手擦了擦自己的泪珠。中年女人了,时间过得很快。“爸……”易敏佳喊了一声,易明德点了点头。“吃了没?”
“吃了。”
易明德不知道说什么,突然易敏佳在他面前跪下来,“爸,我错了,之前的事情对不起,我瞒着你做了不好的事,我都知道错了。”
易明德老了,看着她跪在地上,心里没有动容是完全不可能的。“回去吧,过去了就过去了。”
“我之前为了肖勋的事恨佟言,我恨你们不帮我主持公道,我现在知道错了,爸爸……”“你这次来,就是……”“我就是来看看你,我想你了。”
“起来吧,过去的事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易明德扶着她起来,“结婚了嫁人了,就有个嫁人的样子,我下次到了西北去看你。”
易敏佳泣不成声,“那你原谅我吗?”
“原谅你有什么用?”
过去不可能重来一次,现在周南川和林风月愿意毫无芥蒂的对他,已经很难得了。“敏佳我后来想想,也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把你教好。”
生下来什么也不懂,都是他培养出来的,他培养她当个女强人,要有野心。但他忽略了易敏佳过于有野心就会有极大的压力,受不得任何威胁,自然而然会想要除掉对自己有威胁的一切。她也尤其懂得如何用一个女人的资本去换取一些商业利益。他用自己的经验培养她,却忽略了自己的经验是作为男人的经验,而她并不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