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呢?”
尤然看都没看季远扬,伸手。“既然来了,先不要说文件的事情,我们聊聊怎么样?”
季远扬也伸手要抓住尤然的手,她却很快缩回去了。“我很忙,要是文件不用签名的话,我就回去了。”
尤然立刻沉下脸回答,转身要走。没想到季远扬扑通一下单膝跪在地上,痴痴看着她:“然然.”尤然被吓一跳,慌忙弯腰扶他:“你这是做什么?”
季远航趁机抓住尤然的手,深深看着她:“然然,还记得这里吗?我们曾经在这里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你都忘记了吗?”
老爷子跟那个老女人去旅游,就一定会让他们母子俩回到季家,而秦毓敏偏偏怀的是女孩,他只有抓住尤然了,只要尤然答应跟他在一起,相信季远航在季大铭心里的能力就要重新衡量一番。还有那些传言,一个没有能力为季家繁衍后代的儿子,他相信季大铭不会不在意,说不定就可以阻碍季远航进季家了。“你做什么,既然你不是要我来补签文件,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过去的事情还请你不要再提起。”
尤然气愤看着季远扬,他还好意思提起过去的事情,他难道就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季远扬却把尤然的气愤看成是对他的埋怨,有恨就有爱,他炙热的目光落在尤然脸上:“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会离婚。”
尤然愕然望着季远扬,他受什么刺激了,发什么神经,居然说要离婚。悄悄走到芭蕉树旁的秦毓敏听到这句话差一点惊呼起来,赶紧伸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却死死抓住芭蕉树干。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季远扬却在这里跟尤然说会跟她离婚,他是男人吗,还是她老公吗?“季远扬,你以为我会跟之前一样再被你哄骗吗?”
尤然嗤笑望着季远扬。“我说的是真的。”
“好,你不是要离婚吗?只要你离婚我就离婚。”
这话纯粹是赌气说的,尤然从上一次季远扬对她的态度就看出来,他不会放弃跟秦毓敏的婚姻,所以她是在嘲笑他。“真的?”
季远扬眼神一亮,盯着尤然问。尤然点点头:“真的,不过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赶紧起来说话。”
真庆幸自己没有跟季远扬继续在一起,看他的样子,尤然心里对他仅存的那一点点感觉立刻荡然无存。她早晚她都会跟季远航离婚,所以现在也不算是应付季远扬,只怕季远扬说的是假话,秦毓敏还怀着身孕,他要是提出离婚,秦家就不会放过他。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到尤然脸上的表情,季远扬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不这样,尤然怎么会留下来听他把话说完,他迅速站起来,走回长椅,把公文包里的文件拿出来递给尤然:“我真的是找你签文件的,上次你忘记签名了。”
尤然打开文件,,看到上面的日期,脸微微一怔。“你是不是也想起来了,就在那天,我情不自禁亲了你,那天的你,真美,那天的你,真甜,那是你的初次吧,那种美好的感觉我会保存到永远也不会忘记。”
季远扬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想起那天的事情,轻声说。尤然涨红了脸,季远扬以为她是在甜蜜的回忆那天的事情吗?她是在回忆,不过却不是甜蜜而是心里突然膈应起来,好吧,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这年头,被狗咬过的女人很多,她没必要总是放在心上。尤然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拿起签字笔,很快签了自己的名字,再把文件还给季远扬:“好了,记住你的话,在你没离婚之前,不要再找我。”
说完,她丝毫没有停留,转身离开。至于他的话,能相信才怪,不管他会怎么样,她永远都不会回到他身边。季远扬盯着尤然的背影,心里又惊又喜,没想到尤然居然会这样说,一定是季远航中看不中用,让她失望了,她觉得还是自己好,但是她不想做自己的情人,这才逼自己离婚。季远扬慢慢在长椅上坐下来,他该怎么样才能跟秦毓敏提出离婚,让秦毓敏不会闹,而又让尤然相信他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正如尤然想的一样,季远扬根本不想跟秦家闹翻,秦毓敏又怀孕,这个时候跟她提出离婚,先不说秦老爷子,就是季大铭也绝对不会饶了他,但是尤然这边,他又必须给她一个交代才行,不拿出行动,尤然不会投入他怀抱。他就拿捏不到季远航。看到季远扬坐着久久没有走动,秦毓敏两眼冒火,死死盯着他,恨不得手里有把刀上前捅他一刀,这就是自己深爱的男人,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居然为了别的女人说要跟自己离婚。她深吸一口气,手轻轻抚上小腹,她不会让他如愿,她亲耳听到尤然逼着季远扬离婚,所以更不会放过尤然。尤然回到卫衣铺子,对小琴说困了要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就把自己关在休息室。刚才一幕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她脑海中,季远扬居然对她下跪,让她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怎么能说跪就跪下呢,他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再说,他眼里根本没有往日的深情,为什么还装作对自己一往情深呢。要是季远航,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留住一个女人。而季远扬非要自己回到他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尤然拿起手机,很想给方恒打个电话,以前只要她有想不明白的事情都会给他打电话问问他,可是,昨天的事情又浮现在她眼前,她犹豫着,不知道给他打电话该怎么说。尤然看到季远航的号码,有种想给他打电话的冲动,要是把季远扬竭力想跟她在一起的事情跟他说,他一定可以帮自己分析出来季远扬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可是,这个电话能给他打吗?昨天,他也似乎很生气,只是没有跟自己说,这会再打电话跟他说季远扬的事情,他又会怎么想自己?尤然叹息着,拨通院长的电话,如今能让她肆无忌惮诉说的人,只有院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