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阵眼,敖生分身就位。”
“一号阵眼,他们来了!我看到了寒天之鼬,徐小受,还有另一个女人……很眼熟,我查一查。”
“一号阵眼,他们停在悬崖上方了,我现在在黑水涧下,道殿主,我请战,先出去试一试!”
“朱雀脉,鱼知温就位,敖生请回来,徐小受不是你一个人能打的。”
“白虎脉,奚就位!敖生分身请原地等待支援,不要试图以一己之力……” “一号阵眼,我出来了!寒天之鼬秒不掉我,我是岩系奥义,我再拖延一波,就能等来红白衣的支援了。”
“白虎脉,奚就位!敖生分身,请等……” “嘭!”
“什么声音?”
“嗯?发生了什么,这是爆炸声吗?”
“白虎脉,奚就位,各位说话的时候记得先报点,不然太乱了……一号阵眼请报点!一号阵眼请报点!”
“滋……” “白虎脉,奚就位,敖生分身,说话!”
“滋……” “白虎脉,奚就位,敖生,发生了什么,说话!”
这两声质问后,天组作战通讯频道安静下来了。 大家都在等那去“试一试”的敖生分身说话,但这会儿,连敖生本尊都消匿无声。 青龙脉,青龙金塔之上。 新任灵部首座敖生突然眼球猛凸,额角青筋暴起,继而七窍迸射出了血花。 “啊!!!”
他抱着脑袋,喉间发出凄厉的嘶吼,身子弓得像是煮熟了的虾,从塔尖上滚了下来。 轰一声砸进地面之后,他又死死捂着头颅在地上来回翻滚,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极致的痛苦。 可除了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他死咬牙关,愣是硬得不再发出哪怕半声痛呼。 但方才那一句尖叫…… 天组作战频道里的都不是聋子,谁都听到了! “白虎脉,奚就位,敖生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朱雀脉,鱼知温就位,敖生,你还好吗?”
青龙金塔下,敖生摁通了通讯器,却急忙拉远通讯器,重重咳出了一口血后,这才将将通讯器拉近。 他双目爬满了血丝,脸色无比狰狞,语气却是十分的云淡风轻: “青龙,脉,我是,敖生。”
“没出现什么,大问题,我的龙分身……嗯,战死,对面有,三个人……咳。”
天组作战频道再安静了下。 “白虎脉,奚就位,敖生,你说话怎么断断续续的?”
“朱雀脉,鱼知温就位,他被反噬了吧?”
“白虎脉,奚就位,敖生,别硬撑了,你是目前唯一一个接触过徐小受的人,赶紧将他的情报说出来,记得不要掩盖细节。”
青龙金塔下,敖生抹去了眼眶中的血色,遥遥望向远天,目中还有惊惧。 他吞咽了下唾沫,顺势将丹药药力化开,这才感觉好受了些,艰难道: “我是敖生,我的分身已经战死。”
“徐小受施展了一种特殊的术法,没有任何灵元波动,但他一下子将我龙分身的龙珠之力、气海灵元掠夺一空。”
“他绝对有着秒杀太虚的力量!”
“奚!你们异部的情报太落后了,我差点被你们坑死,非半圣亲至,绝对无人能再阻拦徐小受!”
“所以你是怎么死的?”
这是奚的声音。
敖生身躯一抖:“他、他不仅将我灵元吸干,还将我的龙分身吸了过去……我,而我,不受控制……” “然后呢?”鱼知温的声音也响起。
“然后……” “敖生,注意你现在说的一切,关系到接下来千百圣神殿堂人的性命。”奚的声音充满严肃,“你的分身固然牺牲了,我们都很遗憾,但他的付出不是没有意义的,我们现在亟需最准确的徐小受的第一手资料。”
敖生伫立在青龙金塔前静静听完,眼神无比空洞。 他望着远方,脑海中无限放大的,是徐小受最后抵住自己额头的那根手指。 他今后的噩梦,估计都离不开那个脑瓜崩了。 当下,嘴唇蠕动了下后,敖生说道:“徐小受,用了一根手指……” “他施展了那一门特殊灵技,能灭杀神魂的?还是什么其他的……圣武?十段剑指?”
奚迟迟等不到下文,只能推测。
“不是。”敖生突然满身烦躁,这怎么说啊,这根本说不出来。
“敖生!说话!你的分身被杀死,你的精神也被打败了吗?”奚的声音高亢起来。
“闭嘴!你太吵了!”敖生爆吼一声,“徐小受没有用灵技,他就用了一根手指!”
“然后呢!”
奚也怒了,所以后面的情报呢?哪有人牺牲了后,可以送出来关键情报,却迟迟不说的?
“没了!”敖生怒火已然可以从目中喷涌而出,“我草你……”
“都闭嘴!”道殿主的声音突然介入。
“奚,别问了,可能就是没有然后了。”鱼知温的声音同时出现,她也是这才想到了什么。
没有然后? 白虎金塔前,奚忽然懵了一下。 他再细细回忆了一遍敖生说过的话,总结出了这般结论: “徐小受吸光了你的分身灵元后,只用一根手指,什么其他都没有,就将你碾碎了?”奚的问话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并没有等来什么“是”与“否”的回答,而是一句涉及了祖宗上下十八代的亲切友好问候。 “我草……哔、哔、哔——” 直至那不堪入耳的斥骂声被道殿主主动屏蔽了,奚才意识到自己问出了什么狗屎问题。 这不就是当着别人的面,对敖生进行直接羞辱吗? 抱歉,不是故意的…… 但作为异部首座,他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待得那“哔哔”声消失后,奚犹豫了一下,再次发问: “敖生,很抱歉,我还得再冒犯地问一句,你的龙分身相当于你本尊多少成实力?”敖生骂完也冷静了些,知道自己的羞恼不能真完全施加再别人身上,迟疑着回应道: “三成。”
“三成?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我疯了?”
奚憋不住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遮遮掩掩?
“……” 天组作战频道安静了下,出奇的,没有敖生恼羞成怒的骂声。 过了好一会,一道沙哑而低微的声音,才弱弱响起: “九、九成。”“……” 这下世界是彻底安静了。 白虎金塔下,奚张了张嘴,无声从怀中摸出了一张黑金悬赏。 画像上,是徐小受带有一抹贱贱笑意的面孔。 这是云仑山脉时期徐小受的早期黑金悬赏,奚一直保存着。 那时候的他,战力评判甚至只有斩道,而今…… 一根手指…… 九成实力…… 奚长长吸了一口气,再也问不出任何问题来。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滴。”
“本殿道穹苍,天组行动所有成员注意。”
“一号阵眼,新任灵部首座敖生分身遭遇圣奴徐小受,三息战陨。”
“所有人,非太虚、不结阵,遇敌第一时间上报,如可以先行撤离,须迎战莫要藏掖。”
“以上。”
青龙金塔前,敖生听完这番针对全体成员的话,脚一软,险些栽倒于地。 奚就算了,频道里能听到的也就那几个。 但怎么…… 道殿主,连你也背刺我?! …… 黑水涧。 徐小受一招秒了敖生,就如随手碾死了一只蚂蚁,没有半分的自得和喜悦。 天机神使、颜无色等他都打过了。 若还要为区区敖生多浪费一丝气力和时间,这段时间的修炼成果,白修了? 他试验完了自己的战力,将意识切了回去。 接下来的一切,但凡不遭遇半圣,尽人应该足够应对了。 “你想做什么?”
莫沫已在战后及时抽离出了身子,她也为那不知名的“吸纳之术”而感到惊异。 但徐小受没说,她就不会多问。 当下问题,针对的是徐小受突然在半空十指起舞,似要布下灵阵般的动作。 “一个惊喜。”
尽人头都不回,只是略显兴奋地说着。
加点完成后的第一爽给本尊切过意识去体验了,虽然这是应该的,但尽人还是感到不爽。 意外之喜是,本尊承诺了:之后半圣不出,一切交由他来主导。 这可就要到他尽人展现才华的时间了! 满腹经纶,今日终有用武之地! “咻咻咻……” 指尖灵线一道道飞跃而出,在半空勾勒成了一个繁复的大阵。 因为道殿主就是天机术士,尽人没有选择班门弄斧,而是踩着阵道盘,规规矩矩在布置灵阵。 不过几个呼吸时间,一座满布于黑水涧悬崖上下四方的大阵成型。 阵眼以万计数,嵌套结构,无比复杂。 大阵之中,空缺出了一万三千六百个空位,像是少了灵魂。 “啵……” 尽人嘿嘿笑着,五指一掬,指尖便跃出了五颗压缩火种,再凝练成爆破源种。 五指纹种之术! 虽然不是圣级的,但体内力量目前皆是变态级,这一枚爆破源种,太虚猝不及防下,都要被轰成重伤。 “这是?”莫沫依旧不解。
一旁小白鼬看到那熟悉的爆破源种,却下意识身体一抖,心生不妙预感。 虚空岛,罪一殿,这玩意炸残过姜布衣! 尽人是不满足于此的。 他有圣帝级的转化、生生不息、元气满满。 若不是怕“圣·五指纹种之术”威力太大,影响到黑水涧,牵扯出染茗遗址一些尚不可知的变数来。 他当下断不会退而求其次。 但质量退了,数量上,自然就要拉到极限。 “啵啵啵……”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时间,以五指纹种之术为基,上万枚爆破源种凝练而出。 它们稳定而安静,温顺得如同一颗颗待食的诱人糖果。 尽人手一引。 上万爆破源种,射入了灵阵中一万三千六百空位,霎时间大阵点亮,如同黑水涧上的银河繁星。 “隐。”尽人双手结印。 那繁星大阵隐藏进虚空道则,肉眼、灵念都再扫视不见。 “……”莫沫看得眼皮都在跳动,隐隐明白了徐小受的打算,这个爆破爱好者,一如既往。 “这小子,太脏了!”
封于谨绷不住出声,声音也有惊意。
小白鼬瑟瑟发抖,一把跳进了受爷怀里。 接下来这黑水涧,没有受爷带路,他一步都不会乱走了。 “等一下,我带你们下去。”尽人对着莫沫一笑,这才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壶热水,一盏好茶。 “可惜了。”
“萧晚风要是在这,那该多好?”
尽人仰头一叹息,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从杏界中调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画像分身徐小受,将之扔到了桌椅上。 “谁会是第一个幸运儿呢?”
他仰天望向远方,感应着无数道快速奔来的气息,一转身。 “走吧!”
尽人带着莫沫,带着寒爷,三步一拐弯,五步一退后,跃进了悬崖下方。 …… “且慢!”
黑水涧,断峰山地之前,白衣程涣挥手,止停了他同行的伙伴。 他是太虚。 他一眼就看出了此地发生过战斗。 且道殿主方才全频道通知过,黑水涧这个位置,出现过圣奴受爷。 新任灵部首座敖生,都被他三息干碎掉了。 不得不防! “老程,那里好像有人?”
有人指着悬崖口,在不断飘动的黑雾中,眼尖发现了一道人影。
程涣心头一紧,灵念扫去,看清了全貌。 悬崖口上,呜呜冷风灌朔中,一方木桌一盏茶,一个姿态狂傲的家伙,正双腿交叠,搭在木桌之上。 他身子后仰,斜靠在座椅靠背上,四只脚的椅子,这会儿只剩下两只后脚撑地,摇摇欲坠。 而椅上之人,正优哉游哉左右摇头呵着气,品着他手上的热茶。 寒风带走了茶盏上蒸腾开的热气,又将那嘴角噙着屑色的青年面容捎送而来。 “徐小受!”程涣认出那人来,大惊失色。 这圣奴受爷,竟孤身一人,在黑水涧的悬崖口上等他! “不,他不是在等我,我没有这个资格……” 程涣看向了伙伴,意识到圣奴二把手的受爷,也非是在等他伙伴。 彼此二人,都不够格。 程涣直接选择了上报。 “十八号阵眼,白衣程涣就位。”
“我在悬崖口发现了圣奴受……徐小受,他正在……呃,喝茶。”
“十八号阵眼,请求支援!”
咻! 咻咻! 咻咻咻…… 陆陆续续,一道又一道人影降落。 此地从二人,变成了七人,再变成十八、二三、三十六人…… 这些人白衣、红衣,乃至其他颜色穿着的特殊部门的特别人员都有。 然无一例外,他们落地后或是在程涣的阻止下,或是自己发现了什么,再也不敢寸进。 他们定身在悬崖口前,距离那方茶桌人影,足有三十丈的安全距离。 他们瞪大了眼辨认,倒吸凉气,然后交头接耳。 “徐小受?”
“圣奴受爷?”
“什么情况!他怎么敢孤身一人在此地等我们?”
“啊?他是徐小受啊,他连饶妖妖都斩过,敖生分身都给他搞死了,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该问的是,我们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在这里等这么久,他甚至不屑与我等说话。”
“嘘,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等上面来人吧!”
“草!这受爷太贱了……” 议论声中,有人忍不住了,退后半步,高声一吼:“徐小受!”
霎时间,场面安静了。 众多斩道、太虚结成阵势,如临大敌,冷汗从他们额角淌下咸涩双目而不敢眨眼,在心头咒骂起了出声那人。 徐小受,那是斩道、太虚结阵了,就能挡住的吗? “呼……” 簌簌寒风,呼啸而过。 山崖上,尽是彼此圣神殿堂人衣衫猎猎而舞的声音。 茶桌之后,那道斜躺品茗的身影却不为多动,依旧呵着热气,自斟自饮。 “靠!”
有人低骂一声。
悬崖口呼一下,风声陡然变大,温度似乎低了一些…… “退!!!”程涣头皮发麻,反应极快地一声爆吼。 他立在阵势之前,是最可能遭致攻击的首位几位之一,恨不得将身后所有人屏退此地。 众人瞬间爆撤五十丈。 风声刚好弱了下去,周遭温度还是那个温度——冷了,又好像没有冷过? 所有人这才发现,方才不过杯弓蛇影,虚惊一场,就只是风大了而已。 徐小受还在喝茶,不曾出手过。 “圣奴二把手……” “压力,原来这么大的吗?”
程涣右眼皮狂跳,死死攥着长枪,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 所有人都为自己方才之举而感到十分羞辱,他看到的却是一介青年给足了年过半百的诸多老前辈万钧重压。 “呵……” 程涣偷偷释一口气,缓解压力。 他是新晋白衣,一时联想到了这位新任的圣奴二把手尚且如此,那他师父无袖,又该是何等存在? 当年鹤亭山上,苟无月前辈带头绞碎的焚琴,又是何等恐怖? 同为太虚,自己与已离任了的苟无月前辈,差距有那么大? “咻、咻、咻……” 又是一道道红衣、白衣身影落于崖上。 新来者不明所以,只是在前人的呵斥下,退后了数百丈有余。 队伍,拉成了长龙,像是要在悬崖口上排队买茶喝。 有人提出质疑: “那个徐小受,怎么看着有点假?”
“他连修为境界都感应不出来,好像只是一道灵气化身?”
瞬间,这人遭到左右碾压: “异部说过,圣奴受爷的修为境界,半圣都难以瞧破。”
“他天地万物都能变化,精通伪装,极擅智战。”
“而今化作如此萎靡状态,还孤身一人摆桌相迎,不正是提前准备了什么,在诱惑我等过去?”
一刻钟过去了。 艰难的对峙中,有附近的年轻试炼者闯进了此地,被这一幕惊住。 上百斩道、太虚,结阵只对一人? 那人是谁,看着很年轻啊,也是试炼者? 不! 那好像是圣奴的受爷! 没能多问,一批又一批的试炼者,被白衣们请离。 两刻钟过去了。 黑水涧上,圣奴受爷一张桌,一盏茶,喝住了上百斩道、太虚。 黑水涧外,好事的试炼者们连异鬼都不杀了,远远地就观望着。 这一下,白衣、红衣头都大了,毕竟眼下一幕,传出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终于,他们的等待迎来了结果。 天边剑气穿行,白衣执道主宰,准七剑仙北北,降临黑水涧! “什么情况?”
北北的声音很脆,看上去比在场的所有白衣、红衣都年轻。 换作是在别的地方,她进场,只可能是被当做试炼者中的其中一员。 只不过,这位白衣女剑仙手中提着一个超大号的棺材剑匣,一身之势非同凡响,彰显不凡。 “徐小受,就在那。”
无人出声,程涣咽了一口唾沫,上前恭敬抱拳,偷偷打量起了这位跟他孙女差不多年纪的上司。 北北将剑匣往身侧一靠,嘭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 “你就是徐小受?”
她大眼睛里闪着好奇,望向前方那看着很是虚幻的一个青年身影。
双老一笑柳扶玉,花来北天迎受爷。 七剑仙排行上,面前这人,只低了自己一位。 当然,这是还没有战过的结果。 茶桌之后,一脸玩世不恭的青年闻声抬起了眸子,这一次,他终于有别的动作了。 数百白衣神情一紧,便见那受爷在桌后站起了身,对着剑仙北北微微一笑,放下手中茶盏招手: “饮一杯无?”他手一翻,桌上多了酒杯、茶杯,任君选择。 北北一张小脸多了异样神情。 别的不说,这徐小受的容貌,以及他不畏圣殿的这份气度,确实令人惊艳。 看得出来徐小受好像有话要说,而不是论剑,北北于是放下剑匣,孤身一人往茶桌走去。 “北剑仙小心!”
程涣忍不住一声低呼。
“无妨。”北北只一摆手,来到了桌前,发现周围并无任何异常。 相反,面前徐小受才有异常,这好像不是真人? “你想说什么?”
北北天不怕,地不怕,但想坐下时,却发现徐小受并没有礼貌地给她准备好椅子。
茶桌对面,青年起身后,高出北北一个头。 他慢悠悠择了一个新杯子,倒了一盏新茶,将之递去。 北北伸手欲接。 青年用力将茶杯一呼。 “哗”一下,里头热茶就全泼在了毫无防备的北北脸上,深棕色的茶水,甚至还洒了这剑仙白袍一身。 北北愣住了,双目陡然滚圆。 她的双手伸在半空——她甚至伸出了双手接茶,这是古剑修对古剑修的尊重。 但她接不到茶,她只接到了令人破碎的震撼。 这一刻,后方观见这一幕的上百红衣、白衣,心都凉透了。 他们想要当做什么都看不见,却已无法做到。 毕竟在场,足足上百号人。 而场外,还有一些个藏着匿着的年轻小家伙们…… 悬崖口上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想说的是……” 茶座对面的青年将手上杯子一把捏碎,呵呵一笑: “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他视线终于有了焦点,定格在北北还滴着茶水的花脸蛋上。 “包括你。”
北北眼珠颤动,娇躯颤动,整个人乃至灵魂都在颤动。 她一低头,看到了纯白中绣有青云纹的衣襟上那醒目的棕色茶渍。 “啊!!!”
她终于绷不住发出一声尖叫,手一招,后方剑匣呼啸而来。 “式。”
可这时,茶桌对面的青年一跃而起,身化阵眼。 一声令下,方圆数里地,从白衣、红衣所处的山地位置,到远远观望悍不畏死的试炼者,以及近处悬崖口的北北,乃至是悬崖之下的黑水涧上空…… 繁星大阵,顷刻亮起,覆笼一切。 “救人!”
北北瞳孔一放,大声呼喊,察觉不对想要避开攻击。 她甚至还没拿到独属于她的伴身剑匣,那化作残影消逝在半空的徐小受,已呵呵笑出了最后一声: “爆!”
轰轰轰轰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