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已经是巅峰强者的昊天帝,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当我气势汹汹的赶到天一仙宗时,却发现他早已有所准备。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那一次,我沦陷了。……天一仙宗,仙品阁前。姜昊一只手抓着兽肉,一只手端着酒樽,酣畅淋漓,大快朵颐。他一边吃着,一边追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封战书是怎么回事了吧?”
姜无痕淡然一笑,“八成是当时姜影走的太匆忙,拿错了吧……”此话一出,姜昊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姜无痕见状,随即改口道:“开个玩笑,其实……是我拿错了……”话音未落,姜昊霍然起身,一脚踩在了桌子上,抬手指着姜无痕,沉声道:“姜无痕,你当我是傻子吗?会相信你这种鬼话?”
“我现在,已经给了你解释的机会,你却跟我在这,说这些骗鬼的话。”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桌子给掀了!”
姜昊不悦道。姜无痕耸了耸肩,“如果吃饱了,你随意……”“你……”姜昊一时语塞,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酒和肉,又缓缓坐了回去。“天地之间,唯食物不可浪费也!”
“我虽恨你,这酒和肉却没错,我没必要把怒火,发泄在食物身上。”
说着,姜昊继续大口吃喝。“嗯,这肉不错,不愧是秘方,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这个也可以,带点回去,给火族那个女胖子尝尝……”“酒也可以!”
“……”就在姜昊嘀咕之时,姜无痕淡然一笑,“那张白纸,的确是我故意让姜影送去的,我的目的,就是利用你对我的恨意,以及对信中内容的好奇,骗你来此。”
“如今,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姜无痕轻笑道。此话一出,姜昊不由得楞了一下,“你为何如此笃定,我看了这张白纸,就会来找你?”
“如果,我并不生气,亦或是……没有做出你想象的那般反应,你又该如何?”
姜昊问道。毕竟,若不是林紫嫣从旁添油加醋,自己十有八九,也不会来此。姜无痕无奈一笑,“我这本身就是在赌,赌你会来……”“因为,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毕竟,我总不能杀进神女宗,把你揪出来吧?”
姜无痕说着,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姜昊身旁。“刚才,你自己也说了,你自天一仙宗诞生,这一方势力……是你的家。即便有些矛盾,也只是针对我和我师尊罢了。”
“所以,归根结底,这是咱们的自家事,大可关起门来,自行解决。”
“而不是,你站在神女宗一方,借助外人之力,打回仙宗!”
“我想,那术士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帮你,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盘吧?”
姜无痕淡然道。此番话语,让姜昊不禁陷入了沉思。姜无痕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而且,这也是他最初的想法。跟随御澜前往神女宗,与他们结为盟友,也只不过是听信了御澜的话,防止姜无痕举天一仙宗之力,与他为敌的备用手段罢了。只不过,当他到达神女宗后,才意识到……神女宗的形势,比起天一仙宗,更加复杂!与神女宗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既然如此,何不在信中将这一切阐述清楚?而是送一张白纸,用这种‘赌’的法子!”
姜昊沉声道。姜无痕笑了笑,“若非如此面对面,你肯听我这般解释吗?”
“况且,你身处神女宗,形势错综复杂,身旁奸佞小人无数,即便你愿细细品读我的书信,也难免不会受身旁小人,在你耳边一阵阵的吹着阴风。”
“相比之下,反倒是这个法子,最为稳妥!”
姜无痕直言道。听闻此话,姜昊不禁陷入了沉默。他沉思片刻,忽然目光一凝,“你说这些,是想拉拢与我的关系,与我套近乎吗?”
“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挖我的至尊骨!”
姜昊眉头紧锁,冷声喝道。姜无痕见状,无奈摇头,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这件事……”“唉,罢了,你来此的目的,不过是想得到一战的机会!”
“既如此,我满足你……”说着,姜无痕目光微动,看向了远处的一座高塔。那里,是天一仙宗的祖祠,自姜祖至源天尊上一代的帝君、女帝灵位,皆安置于此。那是天一仙宗的禁地,是所有人心目中,最为神圣的地方。除了帝君、女帝登基,帝子、帝女册封,以及百年一次的祭祖大典等重要事宜,平日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祖祠。“三天之后,当着天一仙宗所有强者、前辈、弟子的面,当着历代先祖的面,在宗门圣地——祖祠,你我决战!”
“你觉得,如何?”
姜无痕问道。“为何,只有天一仙宗?”
“你若有心,就该召集天下强者,共聚于此,观摩你我二人的决战!”
姜昊沉声道。姜无痕无奈一笑,“你这小子,是不是傻?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就是七宗决战了!”
“那一战,决定着通天葬的开启权,如此造化,岂能拱手让人?”
“如今,七大势力的顶尖天骄,几乎都处于雪藏状态,即便偶尔露面,也不会展露真正实力。在这种关键时刻,你我二人的招式、底牌,最多只能在自家人面前展露,又岂能提前泄露给他人?”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师尊,也不太信任仙宗这一众高层,所以,到那天,我会请我师尊,连同仙宗的强者联手,请下……天道公正!”
“我若败在你的手上,从此仙宗帝子之位归你姜昊,而我姜无痕……是生是死,也交由你随意处置!”
言语间,姜无痕的表情越发严肃。姜昊闻言,眉头一皱,“你,认真的?”
姜昊问道。“你觉得呢?”
姜无痕反问道。随即,姜无痕转过身去,缓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或许,你可以选择相信神女宗的那个术士,我猜,他应该也已经给你制定出了一套完整的复仇方案了吧?”
姜无痕冷笑道。此话一出,姜昊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的计划……”“相比之下,我倒是更愿信你一次!”
说罢,姜昊起身,将面前桌案上的酒和肉,一个一个的装进了储物戒中。姜无痕见状,嗤笑一声,“你这小子,自己吃还不够,竟然还打包?”
“这可太过分了!”
姜无痕笑骂道。姜昊眉毛一挑,“拿了我的至尊骨,我就拿你这么点东西当利息,你还嫌多?”
“至尊骨在你身上再放几天,三天后……我将亲手,从你身上剥下来!”
“你最好,有个准备。”
说罢,姜昊摆了摆手,转身离去。望着姜昊的背影,姜无痕嘴角微微上扬。而就在这时——“用来坑姜昊的计划,初步得逞了是吗?”
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在姜无痕身后,婉转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