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侧妃,而太子妃的位置,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空置,不让任何人的地位越过她、欺负她。那天向父皇母后问过安,我就回到东宫开始准备了。东宫已经被布置成张灯结彩的样子,到处披红挂绿,喜气盈盈。我穿着一身大红喜袍,头戴金池喜冠,胸前系着大红花,远看像状元,近看像新郎,神气活现地等着我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过门。我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可我什么也没等到。心肝跑了,她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我无法给她正室的名分吗?大约是吧!她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容许自己做妾呢?别说是做太子的妾,便是天王老子的妾,她也是断然不肯的。我万分后悔,我不应该这么急躁的,辛老太爷已经死了,辛家的家规便没有多大的约束力了,我完全可以扶植辛家人入仕,将辛家整个家族的地位抬升,如此心肝便有了尊贵的身份,可以名正言顺地当太子妃。我真傻!真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心肝走后,我一蹶不振,父皇与母后无奈,强行为我纳了太子妃。我百般抗拒,完全没有一丁点用处,父皇甚至发了话,要么娶太子妃,要么这个太子就别当了!我不是阮郎归,我的头脑要比他清楚得多。没有太子之位的庇护,我很容易就会死在别的皇子争权夺利的斗争下,或是新帝登基之后铲除异己,我就是那头一个被铲掉的。没有太子之位的仗势,我凭什么跟白术、阮郎归竞争?凭什么给心肝各方面都能达到顶峰的生活?有时候,人贪图权力,死也不肯放手,并不是简简单单地贪图权力本身,而是因为,没有了那份权力,会失去很多很多,包括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甚至是生命本身。三月十六,太子妃过门。那个女人是李太傅的孙女儿,自幼陪伴太傅的老母亲在五台山吃斋念佛,听说是个既孝顺、又温良的女孩子。可温良从来都不是我喜欢的。我只喜欢心肝那样刁钻蛮横、泼辣无比的炸药包。新婚之夜,我喝得酩酊大醉,醉倒在喜堂的地上,瞪大了迷糊的双眼看着那个鲜红的喜字。太红了,简直比血还红。新婚之夜,我满脑子想的没有一件是高兴的事情。我甚至想一把火烧了喜堂。最后我睡了过去,临睡前下了令,谁都不准动我,我就要在喜堂的地上睡。早晨醒来时,我果然还在地上躺着,身上盖了老厚的锦被,一个素颜女子在我身边跪坐着,拿帕子捂住嘴嘤嘤地低泣。“谁呀?一大早的扰人清梦!”
我没好气地嘟哝一句,翻了个身。“太子殿下,醒醒!要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了。”
女子轻轻推了推我。我没好气地斥道:“不去!”
“殿下!不可不去呀!今日是新婚第二日,理当给父皇母后请安。”
那女子又来推我。我心头火起,不胜烦躁,一把推开她,冷声道:“要去你自己去!别来烦我!”
女子呆了一呆,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我发誓,我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眼泪,没有之一。我喜欢的女人就不爱哭,偶尔哭一次,倒让人觉得心如刀割,格外怜惜,恨不得将整个天下捧到她面前,以博得她展颜一笑。“哭什么哭?要哭滚出去哭!”
我冷声呵斥,睡意被她扰得一干二净,火大地坐起身,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抬眼瞥了一记,才发现这女人长得真美。柳眉细细,凤眸弯弯,琼鼻如玉,朱唇一点,单说颜色,可得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