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哥哥就跟着太子一道去了,他走出屋门的时候,脸都是煞白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黎昭这厮居然丝毫不顾付恒的死活!这主子做的,真是太不厚道了!可转念一想,我却又不知该如何责怪黎昭了。这种重任在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时候,他急需帮手,付恒作为他的心腹,无疑是最佳人选。今日因着付夫人在家,六十六叔不便入内,没见着付蓉。我陪着付蓉说了会子话,约定了明日来我家做客,便回去了。六十六叔的情绪十分低落,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对于付恒,他也有几分担心,念叨了几句黎昭的不是。我有些不满,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也是咱们能胡乱议论的么?当心隔墙有耳!”
六十六叔闻言,猛的抬头看我,目光中含着一种怪异的探究意味,许久,他才喃喃道:“心肝,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
我下意识问。六十六叔摇摇头,神色间有几分困惑:“我也说不好,只是从前你从不会说这样的话,你可是天天将太子挂在嘴边念叨的,没少说他的坏话,也从不阻止我说。”
我心里一虚,连忙低下头,故作淡然地说:“是么?我怎么没觉得?”
黎昭在我面前是调皮捣蛋、不学无术的形象,这是他愿意让我看到的,我就只能看到这些,即便看到了别的,也只能装作没看到。一路沉默到家,刚一进大门,就见白术袖着手站在广玉兰树下,斑驳的光点透过树叶间隙落在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令人心颤的阴沉意味。“见到付恒了吗?”
白术淡淡地问,笑意温和中带着三分讽刺。我又是一惊,白术到底长了几只眼睛?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我去付家没跟任何人说,他怎么会知道?他又没有跟踪我!“付恒早就跟着太子一起走了!”
白术换了个姿势,仍旧是倚着树干,似笑非笑地说,“心肝,我早跟你说过,太子殿下对你必定是有所图谋的,他绝不可能放任你与付恒一起留在金麟。”
我心头一动,原本黎昭并没有打算带付恒去,可我生病去不了了,他就把内伤严重的付恒带走了,难道真如白术所说,只是不想让我和付恒一同留在金麟?“夫子千灵百巧,心肝是知道的,只是这样无凭无据地信口开河,真的好吗?”
我抬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鬓发,不屑地笑。白术缓步走过来,一直走到我面前,才认真地说:“其实你心里知道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置可否,拉着六十六叔的手,道:“我有点累了,咱们走吧。”
六十六叔握着我的手,对白术说道:“白夫子,以后这种话,希望你不要再说了。”
我拽了拽六十六叔的手,不想让他再废话下去。六十六叔冷声道:“夫子若是为求取功名而来,请您自便就好。若是不为功名,这便离开辛家吧!辛家商户人家,不敢劳驾少将军。”
白术眉头一皱,淡声道:“来辛家不为当夫子,又能为什么?六十六郎赶人,未免太不通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