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瞧见了阮渣渣。他又是一身寡妇白,手里照旧摇着那把洒金折扇。暮春晌午的阳光已经很热烈了,蔷薇花开成了一片霞海,阮渣渣侧坐在秋千架下,单手托腮,阳光透过蔷薇花架,在他脸上洒下斑驳光影,有一种如梦一般不真实的美。我歪着脑袋远远地瞧着,心里暗想倘若不是之前的不愉快,我大概会觉得他其实也没那么渣。我很快就将这个不合宜的想法否定了,他比我之前认为的渣多了!阮渣渣一瞧见我,立时白眼一翻,啧啧连声:“哟,还知道回来?”
我心情正好,懒得跟他计较,甩了甩手,凉凉道:“本姑娘邀请了夫子一同用午膳,你小子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在这儿碍眼。”
阮渣渣从秋千架上站了起来,跟只大公鸡似的,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我面前,小白眼一翻,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老子很生气”五个明晃晃的大字:“呀呵,你请夫子用膳,却叫我上一边凉快,怎么,难道我不是夫子啊?”
我眉一拧,眼一瞪,嘴一撇,手一挥:“啧啧,就你那人渣样儿,还夫子?拉你八辈儿祖宗的倒吧!本姑娘这么天真无邪、纯洁可爱的好孩子,可不能让你给祸害了!去去去!滚一边儿凉快去!”
阮渣渣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直响:“死丫头,你之前那十三任夫子都没能教会你‘尊师重道’四个字吗?”
我懒得搭理阮渣渣,不耐烦地撇撇嘴,甩着胳膊蹦跶到亭子里,往下首里一坐,托着腮帮子等白术。阮渣渣怒气冲冲地紧跟着过来,见我在亭子里坐下了,往我对面一坐,托着腮帮子瞪着我。“喂,姓阮的,你属狗皮膏药的啊?没见本姑娘不待见你么?”
我两眼一眯,极快地瞥了阮渣渣一眼,怕被他浑身上下肆虐的人渣气弄脏了我顾盼生辉的翦水秋瞳,一瞥之后就移开了。阮渣渣斜着眼睛瞪着我,冷冷道:“我说死丫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