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饭的时候。以前饭桌上四个大人一个孩子的,这次很奇怪,只有傅南衡一个人。桌上的饭菜很丰盛,我今天就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下来吃饭,这是我去美国以前买的,现在穿上,感觉腰部那块儿松松垮垮的,透风。苏阿姨正把一盘包子端上了桌,我不想和傅南衡说话,便问道苏阿姨,“你和玲珑还有孩子怎么都不上桌吃饭啊?”
苏阿姨没说话,指了指旁若无人在吃饭的傅南衡。这是他安排的?和我估计的一样。我坐下来吃饭。“说说吧,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问。“没怎么回事,就是因为项目的事情,我们俩谈了很久。”
傅南衡嘲讽地笑笑,“我怎么不记得初设计师和我谈论这么久?还是你和他那么有吸引力?”
我低头喝汤,没回答。现在我在他心里就已经是个有污点的人了,说再多都是枉然。傅南衡大概吃完了,站起身来去洗手,因为洗手要从我这边走。他走到我侧面的时候,扶了一下我的椅子,正好我往后撤了一下身子,所以,他的手就扶到了我的脊背上。我感觉到了,所以,马上向前倾了倾身子,可是他的手并没有放下来,一直放在我的肩胛骨上,随着我身子的前倾而前倾。我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他的手在我的背上放了好久好久,我一直在轻微地抖着肩膀,挺不得劲儿的。他洗手回来,坐在了座位上,接着叫了一句,“苏阿姨!”
声音很高,还带着怒气,吓得我拿汤匙的手抖了一下子,汤都洒到了桌子上。我诧异地抬起头来,心想着,他发的什么火啊这是?苏阿姨一溜小跑地从厨房走了出来,说了句,“怎么了先生?”
大概傅南衡从来不发这么大的火吧,所以苏阿姨都挺害怕的。“中午我要带饭去公司,给我做三菜一汤,外加小笼包,豆沙包,排骨汤,我和太太一人一份。”
他说话的速度很快。听了这话,我差点儿呛到,我说,“不用的,傅总,我中午去我们公司楼下,有一个卖米粉的地方,我常常在那里吃,很方便。”
“顺便而已!”
他说了这句话以后,我就噤口了,心想着,反正是一锅,不过是多做点儿菜而已,就辛苦苏阿姨了。“他就把你照顾成这样?”
傅南衡问。“谁啊?”
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一脸诧异地问他。他拿过纸巾来擦手,“我说的谁,你不明白?”
我愣了半天才想出来,他说的人是章泽宇,他以为我和章泽宇在美国一起生活的,所以,这个“照顾”都包含了哪方面的意思,我心知肚明。因为今天傅南衡刚刚交代下去,所以,做饭的事情,苏阿姨要到第二天才能够执行。我今天下班比较早,回来的时候,太阳还老高老高的,自从莫语妮和邦尼来闹过之后,我的心情就一直不好。感觉我和他分崩离析,这个家庭就要散了。我坐在窗户台上看外面的花儿,精力挺集中的。就听到苏阿姨说了一句,“先生回来了?”
他回来的还挺早。然后,窗户里就现出了模模糊糊的他的影子,我看到他在边和苏阿姨说话,边朝我这边看。他脱了大衣,递给苏阿姨,顺便说道,“明天要做的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没买虾。”
苏阿姨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小声,她以为我在朝着窗外愣神,没有注意她说的话,其实她说的什么我都听见了。我冷不丁意会过来,难道他做午饭是为了我?中午他拍了我一下,是——我的手本能地摸到了我的肩胛骨,似乎比起以前瘦了很多了。我对他的良苦用心,方才察觉。心里顿觉一阵暖暖的。“进来吧。”
傅南衡对着院外说道。我不知道他和谁说话,所以,歪过头去。就见到叶宁馨低垂着脑袋,走了进来。她朝着我的方向,愧疚地说道,“傅太太,对不起,上次傅东林说的话,是我断章取义,他是在天堂梦境和他的一个同学说的,是他给他一个同学讲事情的始末,在这段话之前,还有一个‘我以为’,我把这三个字给删掉了,想给傅总造成一种错觉,我没想到,傅总对这件事情早就有所察觉。”
我苦笑一下,她本来就不知道我和傅南衡是怎么结婚的,所以,这次的陷害,她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说到最后,叶宁馨一直吞吞吐吐,有很多的话都咽在肚子了,我说:“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叶宁馨看了傅南衡一眼,似是要征得他的同意。傅南衡正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他说了一句“去吧”,叶宁馨才离开。我看了傅南衡一眼,“她是怎么同意说出来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说了一句。接着站起来,眼神探求地逡巡着我的脸,然后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我一直诧异地盯着他。他走到了我面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开心?吃醋?”
我仿佛心里的一块伤疤被人揭开一样,我开始不冷静了,“谁吃你的醋?”
他唇边露出一丝释然的轻笑,摸了摸我的头,“还说不吃醋?被人揭穿了就开始狗急跳墙了。”
“谁狗急跳墙?你说谁是狗?”
我坐在窗台上,正好捶打到他的胸膛。“难道不是吗?欢欢。”
又提这茬儿?我急得从窗台上跳下来,在他的胸口捶打着。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我的身子就翻了过来,他从后面抱住了我,双手在我胸前揽着,我还在挣扎,口气吹得我耳朵痒痒,“今天他来和我解释了,解释了你们在美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之所以马上就结婚了,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我侧头问,关于师兄突然结婚的事情,我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当然要问问傅南衡。“因为你不喜欢他!”
他轻咬着我的耳朵说道,这种暧昧的口气和嗓音,这种气氛。尤其,他揽在胸前的两只手突然扣住了我的胸。我顿时大囧,使劲儿地挣扎着,“你松开!”
“不松开又怎样?”
他不但不松开,反而扣得更重了,我挣扎得面红耳赤,他一下子就横抱起我,走向了楼上他的卧室。我心如擂鼓,一路上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大叫,生怕吵到了苏阿姨。去了二楼,他拿脚踢开了房门,然后“砰”地撞上,把我放到床上。可是要进入的时候,我忽然推了他一把,“我嫌你脏!”
他愣了一下,开始咬我的耳朵,“傅太太,你连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就为了这事儿气得去了美国,是不是太小气点儿了呢?”
我心一慌,他怎么知道我去美国是为了这事儿呢?他已经在吻我的脸了,我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