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第一天——通宵加班。
得到通知之后，所长、指导员、副所长及各小队的队长，召开了一次会议，安排任务。
裴敬是实习警员，自然没机会参加，不过命令很快就下发下来。
原来中午抓捕的几个“卖身女”，尤其是晓婷，戴罪立功，配合积极，将“卖身窝点”了解的信息交代一清二楚。
金运街后的平房区，只是“卖身”团伙的一个小窝点，其重要窝点是在位于渡口区的一个城中村。
滨海市，顾名思义，是临海城市。
近海沿边区域，有许多捕鱼为生的村落。
随着经济发展起来，渡口建设，逐渐成型，变成流动人口找工作及居住的热门区域之一。
这类地方，往往也最容易藏污纳垢。
而晓婷举报的“北湾”城中村，并非万家派出所的辖区。
但不代表不能跨区抓人。
警务系统，是哪个派出所跟的案子，就有一查到底的权利。
跨区、跨市、跨省……
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也有一项规定。
那就是执行任务前，往往需要和当地管辖的派出所提前通报情况，甚至联合抓捕行动。
这就产生一个问题。
分功……
不是在乎功劳。
而是各个派出所本身就会根据每季度的立功情况进行排名，也会有适度资源倾斜。
自然没有谁乐意把跟的案子，到了抓捕阶段分别人一杯羹。
万家派出所排名下游。
所长周大民自然想多为自家所里争取功劳。
所以，通知全所留值加班，等到行动成功，再以情况紧急，打个招呼就行。
这是各个派出所的默契。
随后，有事的把手里较紧急的先处理，没有的就眯眼休息会，晚上不知道得熬到几点。
……
晚上10点。
全所上下像沸腾的油锅，一下子炸开。
通通忙碌准备起来。
领装备，领器械，车辆准备……
很快，登车出发，前往渡口区的北湾城中村。
出发前，范志康找到裴敬，让他跟一辆车。
铁塔壮汉范志康只要见到裴敬就会露出慈祥的笑。
看久了还挺瘆人。
“小裴，这次行动我做指挥。”
“所长安排你跟着我，具体观摩学习下这次的行动指挥。”
“哈哈，好事，说明所长要培养你，以后负责队伍，指挥行动。”
裴敬讪讪笑，倒是没明白这层深意。
范志康接着道：“有跨区跨市跨省之类的行动，一般都需要联合行动，你知道为什么吗？”
裴敬想了下，道：“不熟悉？”
“没错，辖区很大，不是常年居住生活的，哪熟悉。”
“平常人去陌生地方旅个游都可能会一抹两眼黑，何况是警察，还要抓人，很容易出现漏洞，打草惊蛇，所以需要熟人联合。”
“嘿，这次不用，我就是滨海本地的，从小海边长大，摸爬滚打，还真没我不熟的地方……”
两人聊了一会儿，各自眯眼休息。
等快抵达目的地，范志康醒来，远程指挥。
“汇报位置。”
“好，五队六队原地待命，找地方停好车，不要进城中村。”
“三队四队，下车分散开，把各个路口把守好。”
“一队二队下车，分散进入城中村，摸情况，记住，两人一组，但给我离得远点，不要扎堆，往里慢慢摸。”
“大的‘卖身’窝点，组织都比较严密，往往会在城中村各个地方安插人手，监视是否有异常人员进入……”
“发现问题后，他们会立刻通风报信，整个窝点也会快速撤走。”
“都小心点，不要功亏一篑。”
安排完，各个队伍有序进行。
裴敬则跟着范志康一同下车。
他们都穿便装。
两人远远隔开。
既不会让人发现他们是一起的，又在对方视线内。
多年发展，警务系统在进步。
犯罪份子也在进步。
尤其是有组织的。
看场子通风报信的，很多都会特意记住所在辖区警察长什么样子。
只要发现，立刻通报。
万家派出所的警察倒不用担心被认出。
裴敬买了几串烤肉，装出半夜觅食宵夜的样子，边吃边摸情况。
“卖身女”晓婷交代的很清楚。
城中村里，是分散租住房子，进行违法犯罪活动。
一般，不需要她们找生意。
形成规模，有联系方式。
谁有需要，就会把人给带到她们租住的房子那里。
站在街边的那种也有。
但其实不真的接客，主要就是当幌子吸引注意力。
晓婷把自己知道的出租房点全都交代出来。
也说明，自己知道的并非全部。
这次没有直接进行打击，也是为了能摸出更多。
裴敬到处晃了晃。
“罪犯扫描雷达”叮叮当当，提示不停。
人无完人，有大的犯罪也有小的犯错。
比如：欺诈卖合成肉、偷过电瓶、多次逃单、售假的……
很多很多。
抓捕奖励100、200积分。
除了小摊贩能当场抓外，其他都没有证据。
唉，很多人也都是为了生活……裴敬叹气，暗想，但随后把这个念头按压下去。
这种小犯罪，惩罚不大，但该抓也得抓。
比如，客人花钱了，吃坏肚子……
那还是售假的问题。
【叮！发现罪犯！】
【王小龙，绰号“聋子”，寻衅滋事，打架斗殴，“卖身”窝点参与人之一，负责看场子，可抓捕。】
【抓捕可获得1000积分。】
裴敬眼睛一亮，立马循着雷达上的红点提示看过去。
那是个小伙，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穿着时髦，大金链子小金表，露出的手臂纹着纹身。
看着就像混社会的人，而且素质不咋样。
坐在一处拐弯路口，卖面食的小摊上，一边吸溜面，一边抽烟，还时不时的往地上吐东西。
裴敬小心观察，发现这家伙还状似无意的到处看，很是警惕。
也会拿出手机给别人发消息。
裴敬注意到，这男的发完消息后，会往一处看。
也跟着看过去。
立马注意到，远处，也是个年轻小伙。
这个倒不张扬，穿着平常，放在人群里找不出的那种。
两个小伙，对视一眼后，会露出猥琐的笑，然后继续手机发消息，不知道再聊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裴敬往另一边走了走，十米范围内停下，果不其然，“罪恶扫描雷达”发出可抓捕提醒。
裴敬陷入沉思。
突然抬起头，像是明白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