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
厉以涵连忙回复了一声，把蜷缩在椅子上的腿迅速放下来。她刚刚坐好，男人就推门而入，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转动着轮椅慢慢朝着她靠近，两腿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一个冰袋还有一个刚刚煮好的鸡蛋。“今天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苏若光走到她面前，拿起冰袋敷在她脸颊上。一阵凉意在脸颊上扩散，那些火辣辣的痛瞬间消散了不少。“大叔，谢谢你。这么晚，还要麻烦你。”
脸上是冰的，心头却是一热。这么晚，田伯和李嫂已经睡了，一想起他一个人在厨房里为她忙活，张罗的样子，她鼻子一酸，一些酸涩的液体没出息的溢满了眼眶。“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可是我是男人，动手打一个女人不像话。”
他将冰袋从她脸上取下，换了热乎乎的鸡蛋在她脸上轻柔的按摩着。炙热的温度，取代了之前的冷凉，那热度将她脸上的痛一点一点驱散。“我自己是不是很没用，让你失望了？”
他看着她，暗夜似的深瞳渗透着难以掩饰的自责。那眸光落在厉以涵眼中，落在她心里，让她心头微微一滞，一抹难以名状的感动在她心头升起，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她说这样的话，这种被人呵护疼惜的感觉让她心情强烈震荡。她用力摇了摇头：“大叔，你不动手最好。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多怕你会动手呢，女人之间的撕逼，真不用男人出手，我动手打她都怕自己脏了手，更何况你是这样身份的人。”
“傻丫头，还疼么？”
一抹难以名状的情愫在他眸底晕染，稍纵即逝，几不可查。“不疼，你的技术这么好，怎么还会疼呢。倒是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是出了名的毒舌，你都不知道，在学校我们都叫她黑心黑口的老毒妇。你人这么好，所以没必要跟一个老毒妇计较。”
她摇摇头，冲着他扮了个鬼脸。想起之前霍菲菲说了他那么多难听的话，心里还是隐隐疼痛着。她很想伸手抱住他，告诉他不管他今后是不是真的能够站起来，他在她心中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她的英雄，无人可替代。只是她只能想，却不敢说，她怕自己太疯狂，真的会把他吓走了。看着女孩可爱的鬼脸，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傻丫头！不管怎么样，以后我都不会在让你受半点委屈，不能被任何人瞧不起。”
“大叔，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
厉以涵瘪了瘪小嘴，红了眼眶。工作室，下午茶时间。厉以涵美美的吃了个蛋挞喝了杯咖啡之后，继续趴在办公桌上画图稿。张莉莉就坐在她对面的办公桌前，统计工作室的财务报表，偶尔会跟厉以涵八卦两句。窗外传来几声难听的鸟叫。张莉莉眉心微蹙：“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会有乌鸦叫，还真是晦气。”
她话音还未落，突然传来两声敲门声。主人还没喊请进，就有人推门而入。“老同学，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霍菲菲一边哭哭啼啼的闯进来，一边开口求饶。“难怪会有乌鸦叫，还真是晦气到家了。”
张莉莉嘀咕了一句，冲着霍菲菲嫌弃的翻了个白眼。霍菲菲恶狠狠的剜了眼张莉莉，朝着厉以涵冲过去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变了，脸上堆砌着尴尬的笑意，虚伪之际。“老同学，我有事想求你，咱们能不能单独聊聊。”
厉以涵冷冷的扯了扯唇，头都没抬，继续挥笔唰唰唰的画着图稿，把霍菲菲几乎当成了透明人，：“这里没外人，有事尽管聊。”
张莉莉冲着霍菲菲挑了挑眉，一脸挑衅之色，霍菲菲心生不满却无奈有求于人。她白了眼张莉莉，转头又望向厉以涵，艰难吞咽了下口水：“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是我狗眼看人低，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霍菲菲硬着头皮跟厉以涵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呦，霍家大小姐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觉悟跟我道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让您变成这样，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厉以涵终于停下手中的画笔，她从画板上抬起头，挑着眉看着对面的女人。“厉以涵，差不多就得了，不要得寸进尺。”
霍菲菲撕摩着牙齿，极力克制着心中翻腾的愤怒。要不是为了霍家她才不会低声下气来求她最讨厌的女人。“呦，霍家大小姐，你最好看清楚了，这是谁的地盘，你这是来认错，还是来挑衅的，你要是在这么对我们厉总，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张莉莉气不过，朝着她怼过去。霍菲菲脸色更难看了：“你就是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冲着我乱叫。”
“不好意思，霍大小姐，现在是办公时间，请你出去。如果你自己没办法走，我倒是不介意帮你叫保安。”
厉以涵冷冷开口，面上扬起无懈可击的微笑。那笑，牵动了霍菲菲原本就要失控的神经，：“厉以涵，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傍上一个有钱的瘸子，居然敢跟霍氏对着来，霍氏这几天被搅和的动荡不安，股票大跌。人人自危，要不是为了霍氏，你以为我会来求你？”
她冲着厉以涵咆哮起来，穿着高级定制服装前凸后翘的身侧颤抖起来。她气得不轻，做惯了大小姐的她哪里会这样对别人低三下四。原来大叔叫张康做的事，就是从经济上打压霍氏。难怪他说过几天自己就会知道。想起之前苏若光对她说过的话，心底里瞬间涌起一丝甜蜜。“听你的字面意思应该是霍氏就要破产了？你猜这是不是因为你不积口德害得？”
想起之前霍菲菲说大叔的话，厉以涵心头淤积的气愤再次渗透出来，看到霍菲菲一张气急败坏的脸，她只觉得她是活该。她仰着头看着对面的人，眼角眉梢晕染着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