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嘶……”再次醒来的时候,方妍就感觉到后脑勺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伸手摸了一下,疼的她顿时眼前发黑,止不住的倒抽冷气。周围黑漆漆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咣当咣当”的声音,方妍几乎是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在火车上。意识清醒过来,方妍努力地呼吸着,让思绪渐渐回溯,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果然发现了好多端倪。不过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当务之急还是逃离这里,否则那个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两脚被铁链捆绑着,周围还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方妍不好轻举妄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以后,方妍才看清楚自己所在的这个车厢是什么样子。这是一个最低等的车厢,人跟杂七杂八的货物在一起,她的脚踝上,一根粗绳子拴着一个大箱子,周围横七竖八的还躺着五六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姑娘,看上去也是被他们给绑架来的。这辆火车一直在不断的往前行,透过车厢的缝隙,方妍看到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也就是说,这一辆火车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东京有半天时间了。方妍心脏一下子就悬了起来。如果不出所料,她和周围这些可怜的姑娘们是被人贩子给拐卖了,现在要被卖到其他穷乡僻壤的地方去。“我必须得赶紧离开这里!”
方妍想着,立刻行动就起来,四处寻找着能够撬开铁链锁的东西。只可惜,她好不容易才发现了不远处有一块铁锥,正要努力的去把它弄过来,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远而近。方妍赶紧继续躺下身子,装作还没有苏醒的样子,但是脑子里那根警惕的弦却一直绷得紧紧的。那脚步声一轻一重,应该是一个大人后面跟着一个小孩。一道手电筒的光,左右摇动着向这边走近,方妍眯着眼睛想看一下来者是谁,但是被那亮光刺得看不清,只好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你们干的不错。”
说话的是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他一边往前走一遍不住地用脚踢踹着周围躺在地上的那些女人,发现有苏醒迹象的,就又是一棍子打过去。走到方妍这边的时候,那个男人停顿了一会儿,手电筒的光直接照在她的脸上,表情色眯眯的,说:“哟,还弄了个挺漂亮的。”
方妍努力的保持着镇定,任凭那个男人踢踹,都装作没有醒过来的样子。那个男人似乎对方妍很感兴趣,在她身边蹲下身子,然后用手电筒在她脸上拍了拍,摸着邋遢的胡子,一脸猥琐说:“这个年轻又好看,能买个好价钱!不过卖出去之前,不如先自己享受一下……”方妍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听着他那令人恶心的语气和笑声,方妍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铁锥子。那个男人说完就伸手开始脱衣服,不过被后面那个孩子的声音打断了:“咳咳,等一下。”
好事被别人打扰,男人一脸的不悦,吼道:“臭丫头,滚出去!”
方妍听出来了,这个小孩的声音,正是上野香子,一想到自己那么好心好意的对待她,她却恩将仇报把自己给弄到了这里,顿时气的恨不得浑身发抖。上野香子被那个男人推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但还是很快又爬了起来,大声喊叫:“山田先生,那个女人现在脏!”
她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努力地喊出来了这一声,被吵到了的隔壁车厢里的其他人瞬间开始不满的敲打着车厢的门:“喊什么呢!”
“妈的,好不容易有个漂亮的女人,居然还脏着!”
脏的意思,就是在生理期了,就算是再饥渴的男人,也不愿意弄自己一身血。再加上被上野香子这么一喊,那个山田的好事算是彻底泡汤了,气的他恶狠狠地瞪了上野香子一眼,然后一把扭住她的头发,狠狠地把人摔在了车厢的车壁上,等把气都发泄出来,才骂骂咧咧地走远了。上野香子脑袋狠狠地碰到了车厢上,瞬间被撞的七荤八素,顺着车厢侧壁滑了下去。过了好久,上野香子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捂着流血的头,冲着方妍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说了一句:“我们扯平了。”
等两个人离开,方妍才再次坐起身子来,她努力地用锥子去撬铁链上的那把锁,可是那锥子实在是太钝了,而且要比钥匙插口要粗,根本塞不进去。这让方妍就有些恼火了,只好把锥子放在一边,重新寻找其他可以使用的东西。不过很可惜,这一次她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使用的工具,更让人绝望的是,方妍能感觉到火车在逐渐地减慢速度,似乎到达了要停靠的站点。果然,没有过几分钟,车厢里又来了好几个男人,他们骂骂咧咧的,而且每个人手里都还拎了一桶水,走过来后,手一扬就冲着每个姑娘的脸泼去冷水,那冰凉的水迎面浇过来,让方妍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起来,都起来了!”
等到那些姑娘都懵懵懂懂的站起身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每个人都手腕上就被拴上了一根绳子。同方妍一样,被拐来的大部分都是些刚成年的小姑娘,一看到这种情况当即都被吓懵了,反应过来以后,就开始慌乱的大哭。方妍怕自己的反应太镇定了会令人注目,也只好跟着假装抹眼泪。一群人排着队被撵下了火车,此刻已经是清晨了。一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方妍一边借着车站附近刚刚升起的太阳,悄悄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火车停靠的这个站点是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封闭的小乡村,乍一看还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可是这里的人的反应,却让人分外的寒心。像她们这样的七八个小姑娘被人用绳子拴着,正常的人看到都应该会上前来问问,再不济也会有个好奇的目光,可是这里的人,却是看不见一样,就这么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更确切的说,这里的人们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见怪不怪以后的麻木。“这,这不会是……”这让方妍不禁想到了那些之前听说过的妇女儿童拐卖事件,某某小姑娘被人贩子拐卖,然后被贩卖到大山,成为了那些娶不起媳妇的穷男人们的生孩子工具的事儿。这个念头一出现,方妍的背后就冒出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