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长赶去县城打了电话,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带来一棒子省城的人,开着大大的吉普车回来,直接把白老太太和方妍就接走了。方平目瞪口呆,这事情有点在他的承受能力之外。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江春秀,江春秀晚上摸黑过来,试探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妍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不由得唏嘘,但是现在事情还没清楚,她什么都不能说。不过这不妨碍她让江春秀吃点苦头。她实在是烦死了自己这个二婶,非要跟搅屎棍一样在什么事情里面都搅一下。“二婶,你怎么来了?”
方梅问道,她是唯一一个主动和江春秀说话的,不过语气也不太好就是了。江春秀不理她,看着方妍:“妍妍,白老太太是谁啊,竟然省里亲自来人接她,还把她带走了?听说下来的那些人,对着她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方妍眼皮闭了闭,说:“二婶,你与其担心人家,不如先想想自家的房子吧。”
江春秀楞了一下,心里一慌,她之所以之前敢那么理直气壮的和方妍顶,就是因为有人和她说,说白家来路不正。这个说法邻村一直都有,只不过对方现在信誓旦旦,说手里有证据,说的还有鼻子有眼,她也就相信了。“是不是王志和你说,说白家早年应该是地主而不是什么富农,要不然为什么这些年来爷孙两个人能活的好好的?”
江春秀额头豆大的汗珠掉下来。“是不是还有人和你说,说白老太太和村长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村长才会这些年来坐视不理?”
江春秀的牙齿打架,方妍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方妍长叹一口气,她上辈子看的太多了,尤其是后来那些年,早年农村里的那些龌龊事很多都被曝光出来,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竟然简单的邻里乡亲,也会有这么一面。她苦笑,其实不是很正常吗?她的亲二婶还算计他们家呢,再亲的亲戚抵不过钱。“二婶,你们家房子的事自己解决,不过我在这放一句狠话,如果你再敢算计我们家,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方妍面露凶相,眼底寒光,江春秀的脑海里立刻想起上一次在她面前节节失利的事,顿时有些懊悔。自己到底是什么榆木脑袋,竟然会想着和这样一个瘟神对着干!江春秀屁滚尿流的走了,还没起来的闹剧就此收场。三天以后白家爷孙两人回来,村长亲自给白老太太发了烈士的牌子,并且特意强调,这是上面的意思。当然他没有明说上面是哪,不过看送白家爷孙回来的架势,以及那明显是军队的车牌,就知道来历一定不简单。方妍就此松了一口气,看来一直都是她多心了,她从此再也不用担心白雨嫁过来以后压不住阵,也不用担心她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了。婚事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举办了,场面比上次搬家要大多了,不但自己村的人来了,隔壁村的人也来了,甚至有人取笑说,要不方家摆流水宴得了,好好的搞个三天三夜。当然这是说笑,不过整个婚宴都很热闹就是了。婚宴开始前,王慧兰终于灰溜溜的回来了,只不过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淤青,神情也很躲闪,方妍知道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方梅不忍心,拿出新买的粉扑给王慧兰的脸上薄薄的盖了一层粉,算是遮住了一点淤青,但就是这样,她喝完了白雨的敬茶以后,还是躲到房间再也不敢出来。方妍知道,她这也是怕了,怕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新媳妇白雨。白老太太的做法,算是给她解决了心腹大患,但是也更加证实了,权利的好处。婚后三天,方妍终于踏上了前往上海的火车。按照之前的计划,她先走,等在上海准备好以后,方梅再过去。方梅哭的和泪人一样,方志也是抱着方妍不撒手。家里的两个大男人倒还好,白雨也在一边陪了点眼泪。方妍也忍不住哭了,她想起前世她离开家乡以后,多少年都没有再回去,后来要不是为了接阿爸出来,可能她一辈子都不会踏上回家的路。“我尽量一年回来一次!”
她忍不住说道,说完以后绝对不对,又补充了一句,“大哥你有啥事就给我去信,实在不行给我来电话,等我安顿好了就把电话告诉你!”
方平应下。方梅抱着方妍哭:“二姐,我等你消息,我等你消息!”
方妍连连应声,低声劝着方梅,她到了上海以后要先办理入学手续,然后再找房子,找到房子才能把方梅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