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睡觉的时候,便有虫鼠之类的声音撩着耳朵,想来,那女子是被这床下黑毛蓄生吓着了,是以,惊惧间发出尖叫。可是,那女子现在被人托出了,怕是自己再也帮不了她了罢,下意识朝那女子看了一眼,只见那女子牙关紧咬,明明脸上倔强,眼中却是一片晶莹,心里一动,关小诗下定决心,自己必是要帮她不可!那女子被那领头男子托着就走,一声唾道“呸,贱人,让老子们好找!”
那女子使劲挣着那托着她男子的手,无奈,男子本就身形粗壮,她是个孱弱女子,又岂是她可挣脱?关小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愈想拉开两人,那领头男子见此,脚上微抬,就踹上了关小诗腿腹,男子眉角一邪,道“竟敢藏着这贱人,爷们今天心情不好,你若哄得爷们舒服了,权且还可以放你一放”。话完,男子眼中闪着淫秽光芒,其它男子亦是涤荡着的欲望明显。关小诗一惊,被男子踹中的小腹一片辣疼,还未说话,那让领头男子托着的女子贝齿间发狠的一字一语吐道“要——来——冲——我——来”。“哟,你这贱人可真是有情有义的紧啊,啧啧……”领头男子指腹刮上那女子的娇研面颊,一声喟叹,道“要不是主子看上了你,你以为你这副身子还能完好保留到如今?”
男子顿了一下“不过,等主子享用过你,放心,爷们是自然少不得你的,别急……”说话间,那女子对领头男子是又撕又咬,话落,领头男子一气,一扯女子头发,警告道“你的父亲与哥哥还在咱主子手上,若不想父亲、哥哥死,就好好伺候主子,否则……”领头男子冷笑一声,未将话说下去。听到父亲、哥哥,两词,女子却是像变了一个人,脸上木然,撕着领头男子的手,毅然颓了下去。关小诗不知这领头男子话中何意,却也理出了个大概,这些人必是拿着什么胁着那女子,不然,那女子怎会落得如此模样?领头男子看向自己的欲望又深了几分,直觉不好,脑中快快抹过一丝红色,再不管什么,扯着嗓子,大叫一声“离洛”。“乱叫什么”一男子察言观色,看见领头男子脸上露出的不耐,一脚再次踹上了关小诗肚腹,喝道。关小诗疼的弯下了腰,不忿间将曾经和狗儿学得一句骂人的话,学以致用,给说了出来“奶奶的”。话说,曾经狗儿与同庄小伙伴玩耍,一不小心让让蹴鞠给狗挟走了,是以,狗儿骂出了这不甚文雅的三字,当时,她也在旁,自然也就记住了,幸好李婶不知,若是知道,狗儿可不得招来一顿好打。原来,至她失忆,现在所能回想的每一点每一滴,都是在李婶与狗儿的篱笆小院发生的。肚腹疼痛间,脑中想的却是它事,心中戚然不辩,关小诗抬眸,正巧对上踹他那名男子眸子,那名男子脸上短疤狰狞,样貌猥琐,男子目光忽的下移,落至自己脖上,眸中幽深。粗厚长指绞着硬茧的一双手,眼看就要朝自己身上伸来,耳边,是那女子大呼大叫的声音“住手,住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关小诗愈向后缩,那名男子更快,五指成爪,就要向自己锁骨处抓来。鼻尖淌过那夜在他身上闻过的清凌之味,关小诗一怔,离洛不知何时进了屋来,捏住了那名男子向自己抓来的双手。眸光在她身上一沉,有种生怒的意味,只听咔嚓一声,那名男子被离洛捏着的双手,腕关处猛然垂了下来,男子惨叫倏然在屋内响起,那叫声直刺着人的耳朵,听着叫人难受。怕是双手废了罢,关小诗怔然想道,离洛就在自己屋旁的另外一间,她如此去喊,他怎能不会听到?像是笃定了他会来救她,她才会只喊一遍就停。她与他呆在一起,其实,仔细算来,不过是不出十日的时间,这十日间,她可以对他动了心思,她可以对他突生嫌隙,而,他可以说她不配、可以踹她身子,独独不可以的,只有,她与他不能分开。嗯,不能分开,她是婢子,他是主子,有着世间最充分的理由,她与他怎能分开?不足十日相处,就已足够去了解一个人,僻如,懂他如她,他那般性冷手狠,这名男子的双手不废才怪,可,莫名听着这男子惨叫,胃里竟是止不住的要翻腾起来,让人难受之极。银色月光映着屋内一室明亮,离洛眼末淡淡扫过屋内众人,目光终是又停回了关小诗身上,道“你果是个惹祸胚!”
话语听着竟是像有情人之间打情骂俏之感,而在关小诗听来,不免心上走过一圈寒意,那胃里的翻腾涌跃,全数被他的话给生生压了下去。暴怒一声,领头男子戾着离洛“你是谁”。喜形不呈于色,那便是他,离洛唇上一弯淡笑,恰与银辉争芒,回道“你又是谁?”
。第二次见他笑了,关小诗想,却一次比一次寒凉。那名男子着实叫的凄惨无比,领头男子心头正怒,冲那男子吼道“若是像个男人,就别乱叫!”
。“哦”话才方落,离洛接过,淡声“当真有趣”。“有趣个屁,你可知爷们的主子是谁?”
领头男子嚣道,气势狂傲之极,眼上却早已将离洛打量一番,离洛一身红衣,虽面目俊朗,身形未免太过清瘦,刚刚一下就折了他们当中那名男子的双腕,只当是碰了运气,他们人多,身上又携着短匕防身,他就不信,这红衣男子还能耍出别的花样,到时,他定要这红衣男子哭着求他!思极到此,领头男子气势更加嚣张,对着离洛讽讥一声“别怪爷不提醒你,若是现在下跪求饶还来得及,到时,被爷们三拳两脚踹趴,那可正应了你的话,有趣了……”领头男子说完哈哈冷笑,其余男子附和的紧,除了那名被离洛折断双腕的男子还微微咬牙疼哼着声外,屋内冷笑成片。关小诗拧眉间,那叫萧琳儿的女子,慢慢哽咽出声,对着关小诗道“承蒙两位恩公相救,萧琳儿感激不尽,今日被歹人擒住,无法报答两位大恩,来生定当结草衔环、作牛作马相报”。“我有说过,我会救你吗?”
和润的声音,吐出的话语当真淡薄如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