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为何生气,皱了皱眉,快步跟上去。他找到月儿的时候,月儿正蹲在一片卖花的摊位前面看花,她像个孩子一样蹲在那,模样娇憨,很认真的问老板那一盆茉莉花多少钱?老板说了个价钱,说她要的话,还可以再便宜十文。云沐走过去,蹲在她身侧,笑道,“外婆的东院里有那么多茉莉花,为什么还买?”
“没有这个品种的!”
月儿淡淡道了一声,自钱袋里拿了钱,递给老板。她很喜欢这盆茉莉,之前的不快都散了,抱着盆起身离开,花盆很高,她抱着,茉莉花的枝叶都挡住了她半张脸。“我来拿着!”
云沐忙道。月儿也没和他客气,把花盆给他,“不要被人碰了!”
“行,少一片叶子,你拿我是问,行不行?”
云沐浅笑,眉眼如画,带着不自觉的宠溺。月儿扫他一眼,自己嘀咕道,“如今变的这样油嘴滑舌!”
“你说什么?”
云沐跟上来追问,哂笑道,“你不要老是自己嘀咕,有什么话,或者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告诉我,我一定改!”
“我对你没有什么不满!”
月儿叹了一声,脸色缓下来,“快点走吧,等一会儿就热了!”
“嗯!”
云沐抱着花盆,紧紧跟在她身后。两人一路往前,陆续的,月儿买了一块粉蓝色的缎子,说是给囡囡的;买了一个鸡毛掸子,因为前两天听到柳奶奶说她的鸡毛掸子坏了;买了一个好看的瓷坛给太婆腌菜;买了一包糖炒栗子,她自己吃……当然,这些东西,都挂在云沐身上。一开始两人逛集市的时候,还有许多小媳妇大姑娘往云沐身上偷瞄,此时已经没人再偷看了,因为已经看不到云沐的脸。……逛的差不多了,最后到了卖家禽的地方,笼子里有鸡鸭,也有大鹅,月儿买了一只大鹅,让摊主宰杀干净带回去。云沐跟在月儿身后,有些郁闷的想,原来她真的喜欢吃炖大鹅!买了大鹅两人开始往回走,等回到下棋的地方,那里人更多了,看棋的,等人的,天太热在树下乘凉的……云沐将买的东西都放在牛车上,月儿去找周老伯。恰好周老伯一盘棋结束,输了,周老伯输的心服口服,去袖子里掏钱袋给摆棋的人十文钱。他一摸袖子,没有钱袋!又摸了另外一个袖子,也没有,周老伯脸色微变,忙起身,在袖子里仔细找。周围人起哄,“是不是没带钱啊?”
“没带钱还敢挑战人家的残局?”
“看着老头穿的整整齐齐,不像是没钱的人啊!”
周老伯有些着急,他明明记得早晨老伴儿给了他钱袋,他装在袖袋里,怎么会没有呢,赶车的时候丢了?月儿走过来,“怎么了?”
周老伯忙道,“月儿,我钱袋没了!”
“您装在哪里?”
“我记得就在这里袖袋里!”
月儿走近,见周老伯袖子下被人划了一个口子,这是钱袋被人偷了。她眉头一皱,抬头向周围人群里看,这一看竟然看到一个熟人,就是方才买包子的时候说风凉话的的那男人,他见月儿看过来,面色一慌,匆忙转身往外跑。“我找到偷钱袋的人了!”
月儿推开人群,快步追上去。“月儿!”
周老伯喊了一声。云沐快步走过来,看着月儿追去的方向,安抚周老伯道,“您在这里等着,哪也不要去,我去追弦月,很快就回来!”
“钱袋丢了不要紧,你们快些回来!”
周老伯忙嘱咐道。“太公放心!”
云沐道了一声,纵身向着月儿和那男人消失的方向追去。他一直追到集市外的一片树林子里,小路上月儿站在那,对面穿蓝缎子长衣的男人手里举着个竹炮筒,“别过来,否则我炸死你!”
钱袋的确是他偷的,他恨月儿和云沐当众让他出丑,趁人多的时候偷了周老伯的钱袋,他见月儿几人穿着不俗,还以为是有钱人,结果周老伯的钱袋里就有几两碎银子,他心里不忿,又回来想偷他们的牛车,结果牛车还没偷,月儿和云沐就回来了,他做贼心虚,一跑露了陷,被月儿追上来,举着自制的炮筒子威胁月儿。“把钱袋拿过来,我放你走!”
月儿道。“呸!”
男人唾了一口,猛的将手里炮筒子一拉,向着月儿身上扔过来。云沐脸色顿变,惊电般纵身而至,抱着月儿往旁边草丛里滚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周围草皮被炸飞,大地似都颤了颤。云沐将月儿护在身下,等爆炸声过去,紧张的在她身上打量,“伤到没有?月儿看着他慌张失措的样子愣住,微一摇头。云沐松了口气,再次把月儿紧紧抱在怀里,心跳如雷,仍旧心有余悸。月儿闻着男人身上的熟悉的气息,心中大痛,伸手去推他,云沐却不肯松手,反而抱的更紧,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云沐固执的不肯放手,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想这样抱着她,这一刻,他心里的空洞像是填补了。月儿又推了两次,最后一次用了力气才将他推开,随后利落的翻身而起,见偷钱的男人早就跑了,抬步想要再追上去。“弦月!”
云沐站起身,喊住她。月儿没转身,淡声道,“那钱袋是外婆绣的,不能落在坏人手里。”
“不用追了。”
云沐道了一声,走过来,去牵月儿的手,“有人会去追,钱袋一定会追来的。”
月儿猛的甩开他的手,转身往回走,眼睛发红的看着他,怒声道,“你离我远些!”
他这样算什么?他知不知道他的接近会让她更加的痛苦!云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将她揽在怀里,目光幽深似海,四目相对,眼中皆是欲语还休的纠结,林子也像是静止了,无数过往在两人的视线中仓皇而过,月儿泪盈于睫,既然忘了,为什么还要纠缠?半晌,云沐突然俯身,吻在她唇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