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一个时辰,去大牢里搜索的人回来了,没有找到胡咏。姜如海扫过来,表情冷沉。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胡林孝等的不耐烦了,方要唤人,就见自己的副将匆匆跑过来,脸色难看,“将军,少爷找到了,不过、”“不过什么?”
胡林孝立刻问道。“少爷他,死了!”
胡林孝呆了,姜如海也呆了。“我儿在哪儿?”
胡林孝声音都变了。“在姜家后院,将军跟我来!”
胡林孝急匆匆往后院走,姜如海愣了一瞬,也紧跟上去。胡林孝吩咐挖地三尺也要把胡咏找到,人还真是在地下找到的。副将带着人搜索姜家后院,几个院子都找了没找到,正要回去,突然跑出来一个疯女人,指着后花园荷塘那,“那里面有鬼,有鬼!”
副将立刻带着人过去,将池塘的水抽干,在池塘里面发现了胡咏的尸体。尸体被绳子捆绑在池底,已经腐烂,被池塘里的鱼咬的稀烂,但是面部轮廓还是能看出来的,就是胡咏!胡林孝看到胡咏的惨状,扑过去仰头大声嚎哭,“我的儿啊!”
姜如海也傻了,怎么会这样,他明明一直派人找胡咏,胡咏怎么会在他家后院池底,是谁杀了胡咏,又把他的尸体放在这里的?不等他细细考虑,胡林孝突然转身,拔出腰间的长剑向着姜如海砍过来,“我杀了你这老匹夫,为我儿子报仇!”
姜如海仓皇后退,周围的家丁仆人也已经围了过来,护着姜如海往后退。副将忙抱住胡林孝,“将军,冷静,冷静啊!”
胡林孝举着剑往姜如海那边挣扎,“我冷静不了,他杀了我儿子,我必须杀了他,我不仅杀了他,还要屠了他们一家,让他们一起下葬!”
“将军!”
副将拼命的抱着胡林孝,急声道,“将军,姜如海是漳州太守,是德贵妃的兄长,您若现在杀了他,就是以下犯上,是谋反的罪名,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里的几个少爷小姐和夫人他们着想啊!”
这样一说,胡林孝才稍稍冷静下来,气喘吁吁,憎恨的瞪着姜如海。姜如海也吓的不轻,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躲在仆人后面,两腿发软,胸口扑通扑通直跳,方才胡林孝手里的剑只差一点点就砍到了他的脖子上!胡林孝后牙咬碎,满身杀气,仇恨的看着姜如海,“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姜如海,我胡林孝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说完退后几步,冷声吩咐道,“带着少爷回去!”
姜如海一句话不敢说,让胡林孝带着胡咏的尸体离开。胡林孝路过姜威的灵棚,一挥剑砍断柱子,灵棚轰然倒塌,周围一片惊呼声。姜如海气的浑身颤抖,却也不敢带着兵马的胡林孝硬碰。等胡林孝的人全部撤走,姜如海两眼一黑,直接往后仰去。“老爷!”
“老爷!”
姜家人顿时乱成一团。……午后月儿小睡了一会儿,醒了后被云沐拉着下棋。棋下了一半,月儿有些心不在焉,转头看向窗外,“姜如海气恼之下,会不会杀了沈凌泄愤?”
云沐落子,淡声道,“不会,现在姜如海顾不上找沈凌的麻烦。”
月儿眉目清楚,回头道,“咱们是不是快回去了?”
云沐抬头,笑道,“快了,想黎都了?”
月儿一手托腮,看着棋盘,“其实哪里都一样。”
她心里惦记着师父,想回去的时候路过雪莲山再回去看看,也许师父已经回来了!云沐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暗色,落下一字,毫不留情的吃了她一大片棋。……胡林孝回到浔州以后,立刻写了奏章,弹劾姜如海的种种罪行,徇私枉法,杀人放火,心怀不轨,总之每一样罪名肉能将姜如海置于死地。皇上立刻下旨,让胡林孝辅助太子一起彻查姜如海。圣旨下来,胡林孝已经赶到了漳州,查封了姜家,控制了漳州大小官员,雷厉风行,很快就找到了姜如海贪污、徇私的各种证据。甚至胡林孝因为胡咏和姜威的死查到了沈凌,重新又审查了此案,找到沈凌的叔父婶母,逼问下,两人承认拿了姜威的银子,在公堂上做伪证,诬陷沈凌。案子还牵扯到唐家,唐浩然及其母亲搬了家,一时找不到,胡林孝正想方设法找唐浩然的时候,他娘金氏自己找上门来,痛骂姜家杀人灭口,没有人性。原来一日前,唐浩然也死了。唐浩然得了姜家给的一笔银子,再无心读书,经常去逛花楼,学会了喝酒赌博。几日前,他在赌坊里被一女子勾去了她家里,没想到中了仙人跳,女人的夫君回来,讹了他银子,还将他打了一顿。唐浩然心理不忿,去酒楼里喝酒,喝的大醉,回去的时候掉进河里淹死了。尸体被过路人打捞上来,其母金氏一口咬定是姜家人害死了他的儿子,因为他们就是因为惧怕姜家人才搬的家,没想到唐浩然还是被“灭口”了。金氏愤恨之下,找到府衙,将一切都捅了出来,姜如海的罪行被揭露,还又多背了一条人命。姜如海被关入大牢,树倒众人推,他的下属官员纷纷跳出来揭发姜如海在漳州如何巧立名目收敛钱财,如何死扣赋税,瞒报朝廷,以及之前姜威杀人放火,都是姜如海徇私枉法,黑白颠倒,将罪责都扣在受害人身上,保着姜威无恙。漳州府的百姓也纷纷涌到衙门,控诉姜家人欺男霸女,鱼肉百姓。总之,姜如海是死定了!云沐整理了弹劾姜如海重重罪名的奏折,和胡林孝一起盖章,快马加鞭上报朝廷。羌皇震怒,下令抄了姜如海的家,将其打入死牢择日送入京城,另外漳州府大小的官员也都根据罪名大小给与处置。羌皇重新派了人来接管漳州太守一职。离开漳州府的那日,晴空万里,风轻云淡,月儿坐在马车上,等着云沐和胡林孝叙话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