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间屋子,推门进去,屋内淡香缭绕,温暖如春,绕过锦绣屏风,借着廊下的灯火,影影绰绰可见雕花大床上躺着人。鸳鸯脱了外面的披风,随后把单薄的外衣也脱掉,只着亵衣,掀开被子躺下去。夏云欢和衣而眠,睡的昏沉。房内燃着百合香,烟花之地,香气不纯,让人心浮气躁,他梦到上官薇,浑身燥热不堪,翻了一个身,触手温凉滑腻,忍不住将女子揽入怀中。“世子、”女子声音娇媚软糯,带着若有若无的诱引。夏云欢闷哼了一声,隔着锦被覆身欺下。“世子、”夏云欢皱了皱眉,上官薇不会这样喊他。勉强睁开眼,看清身下女子的面容,他陡然酒醒,翻身而下,豁然起身。“你怎么在这儿?”
鸳鸯坐起身来,仅着亵衣,露出香肩锁骨,墨发半散,面若春桃,一双妙目灼灼看着他,昏暗中魅惑至极。夏云欢低头看了看,见自己衣服整齐,才稍稍松了口气,一张俊美的脸寸寸沉下来,“出去!”
鸳鸯一怔,目光哀怜的看着他,“世子,我一直守着清白之身,你可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自己出身卑微,不配留在你身边,我也不敢肖想名分,只想把自己给你,以后长居百花楼,你什么时候来,我就什么时候陪你!”
“我不会要你,也不想碰你半分。”
夏云欢语气嫌恶冷漠,“现在立刻滚出去,今日的事我当做没发生过,你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为什么?世子嫌弃我出身还是怕上官府的人知道?”
鸳鸯满眼不甘,“我虽在百花楼,但不曾让任何男人近过身,一直干干净净的等着世子,我也不要世子对我负责,我只想做世子的知己,在你需要的时候陪着你,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滚!除非你不想在京城呆了!”
夏云欢满目凉薄,“不要再让我多说一句,否则我立刻让你滚出京城!”
鸳鸯泪盈于眶,片刻后滚滚而落,胡乱的裹了一下衣服捂着脸跑出去。夏云欢深深吸了口气,想到方才抱过女子,只觉心头一阵恶心,甚至还有些惶恐不安,他脸色阴沉,厌恶的拂了一下衣服,抬步往外走。天刚蒙蒙亮,睡在鸳鸯院子里的玲珑习惯了早早醒来,今日听到窗外有动静,醒的比平日更早,穿好了衣服出去,外面薄雾缭绕,满院清寂,并无人影。她站在廊下,刚要回屋,就听门外有人小声啜泣。玲珑一惊,抬步往院外走,走近了才发现是鸳鸯双手伏在花墙上哭泣,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裸露的肩膀被冻的通红,哭的浑身颤抖。心下一沉,玲珑连忙脱了外衣披在鸳鸯身上,“鸳鸯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鸳鸯扑在玲珑怀里,哭的压抑而伤心,“玲珑,我这辈子都完了,再没有指望了!”
玲珑心疼不已,愤恨道,“是谁?”
“你别问了!”
鸳鸯只呜呜的哭。玲珑只觉满心悲怆,她一直以为鸳鸯是特别的,能处在这污泥之中还能保持清白之身,如今连她也、她们这样的人,是不是都逃不过命运!更可悲的是,就算被欺负了,她们也无可奈何,她们自己没有本事报复,也不会有人为她们做主!“别哭了,先回去,别冻坏了身子!”
玲珑揽着鸳鸯往院子里走,隐约看到几丈外有人走过,穿着暗红色锦袍,身形欣长冷贵,似是有几分熟悉。玲珑又多看了几眼那人的背影,扶着鸳鸯进了院子。鸳鸯的丫鬟小桃跑出来,看到鸳鸯这个样子也是一惊,“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玲珑道,“什么也别问了,准备汤水让鸳鸯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鸳鸯心情低沉,一直没再说话,玲珑安慰了一番,看着她躺下才出去。她今天还要去琴行,不能久留,只能吩咐小桃好找照顾鸳鸯。临走的时候,玲珑问道,“昨天把鸳鸯叫去的人是谁?”
小桃欲言又止,似有顾忌,半晌才道,“是镇南王府的夏世子!”
玲珑恍然,怪不得刚才觉得那男人身影熟悉,原来是是夏世子夏云欢,她之前在烟雨楼的时候见过。“我们家姑娘吃了亏,但对方也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还请玲珑小姐别把这事说出去。”
小桃祈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