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演什么看什么,还能挑挑拣拣不成?”
安秋妹小声道。“自然,你想看什么,我定让你看上。”
孙长安含笑道。安秋妹想了一下,“一时也想不起来,到了再说吧。”
“也好!”
孙长安温声道。孙长安在戏园子里订了雅房,两人已经来过几次,不用小厮领着,熟门熟路的便上了二楼。孙长安花了钱打点,雅房位置最好的,可以清楚的看到戏台,又不会被一楼大堂里的人打扰。房间里布置古色古香,两人刚一进去,小厮端着上好的茶水和糕点进来,恭敬道,“两位请慢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招呼小的。”
孙长安给了赏钱,小二点头哈腰的退了下去。安秋妹坐在雅房里,喝着香茗,吃着最好的糕点,觉得自己在富贵荣华的京城里终于站稳脚,而且成了人上人,心里无限满足。两人聊了一会儿,戏台上好戏开始,孙长安知趣的停口,让安秋妹精心听戏,只偶尔抬手给安秋妹倒一杯茶或往她的碟子里夹一块糕点,照顾周到,又不会异常的热情让人局促。安秋妹的确喜欢听戏,以前在安阳的时候,大户人家逢年过节会请戏班子去家里唱戏,她和旁人一起跑到人家墙外去听,扒着墙头往里面看,见那些老爷夫人坐在那喝茶听戏,异常的羡慕,想着哪一日她也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如今她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半场休息,也快晌午了,孙长安点了些酒菜进来,还给安秋妹点了一杯果子酒。“这是梅子酒,你尝尝。”
孙长安给安秋妹倒了半杯。这段时间安秋妹经常和孙长安出来,也学会了饮酒,此时也不推辞,端起酒杯放在鼻下闻了闻,温婉笑道,“的确有梅子的青涩之气。”
她眼神恍惚,低声道,“以前我爹也爱喝梅子酒。”
“令父定是文雅之士。”
孙长安温声道。安秋妹唇角露出一抹嘲笑,“什么文雅之士,不过是个穷书生罢了。”
如果他父亲不那么迂腐就不会过的那样穷酸,她娘病了都没钱医治,如果她娘不死,她也不会那样草率的嫁到刘家。再想想如今被元瑾疏离,心头涌上一股悲凉,安秋妹仰头把半杯酒都喝了下去。“咳咳咳咳咳”安秋妹被酒气呛了一口,拿着帕子掩唇轻咳。孙长安忙过来给她拍背,“想起了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放在心上了。”
安秋妹自知失态,加上一阵咳嗽,脸色通红,“让你见笑了!”
“没见笑,只是心疼。”
孙长安目光灼灼看着她。安秋妹用帕子掩唇,微微扭过头去。孙长安自己倒了一杯酒,自然的转开了话题,“酒怎么样,尝出来了吗?”
“不错,再给我半杯。”
安秋妹把酒杯举过去。“还要喝?”
孙长安意味不明的看着她。“舍不得?”
安秋妹轻嗔。孙长安笑了一声,拿起酒壶给她又倒了半杯。中场休息的戏子们回来继续唱下半场,安秋妹时不时抿一口酒,脑袋渐渐恍惚晕沉,戏台上的脸谱甚至都看不清楚了。孙长安过去放下竹帘,回来扶住安秋妹的肩膀,“你喝多了,我扶你去后面床上躺一会儿。”
“我没事儿!”
安秋妹两颊晕红,眉目含情,声音也带了几分娇态。孙长安目光深了深,不由分的扶起她往内室走,“这场戏快唱完了,休息一会儿再看下唱戏。”
“不用!”
安秋妹伸手推孙长安,她脚下发虚,站立不稳,反而倒进男人怀里。孙长安呼吸重了一声,将安秋妹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床边,将女人放下,俯身捏着她的脸吻下去。“唔、别!”
安秋妹用力挣扎,双手推着男人的胸膛,左右闪躲。“秋妹、”孙长安不断的在她脸和脖颈间游离,声音深情又急迫,“我喜欢你,饭不思茶不想,夜里做梦都是你。”
安秋妹脑子里晕沉,被男人搂在怀里,身体渐渐虚软,眼前男人的脸恍惚变成了元瑾,从一开始的挣扎变成半推半就。大堂里咿咿呀呀还在唱戏,叫好声不断的传到屋里来,大床上安秋妹衣服褪了一半,孙长安裤子也已经解了,正要水到渠成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两人惊醒。安秋妹立刻把孙长安推开,慌张的把衣服遮上,扭身冲向里侧,羞的满脸涨红。孙长安眼中闪过恼意,回头时语气也没了平时的文雅,带着几分焦躁,“谁?”
“二少爷,是我!”
门外人应声。是府的小厮六儿,孙长安只得将衣服重新穿好,整理了一下衣襟头发,抬步出去,打开门皱眉问道,“什么事追到这里来?”
六儿忙道,“是大爷着急找您,小的怕大爷有急事,只能打扰二少爷听戏。”
孙长安眼珠一转,道,“我知道了,你去外面等着,我这就出去。”
“是!”
六儿应声退下。孙长安关上门,反身进了内室,见床帐已经被放下,影影绰绰可见里面的人背对着他。孙长安语气愧疚的道,“对不起,我刚才酒气上涌,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秋妹、你原谅我!”
安秋妹揪着衣服坐在里面,半晌才窘迫道,“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孙长安犹豫一瞬,低声道,“好,那我先回去了,外面留了一辆马车,等会送你回王府。今日的事是我的错,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床帐里的人没说话。孙长安只得转身出了雅房。安秋妹等人走了才撩开床帐,脸上尽是恼恨和冷意,恨孙长安轻薄,又恼自己方才竟然差点从了他,他现在的身份哪里配得上她,她和他接近,一来是觉得他出手大方阔绰舍得为她花银子,二来是为了打消苏灵韵的疑虑,可没真的要嫁给他!这边孙长安回到孙家,孙长明已经让人泡了好茶在书房等着他。孙长安进来,文质彬彬,“大哥今日怎么有空在府里?”
孙长明最近为了升工部的事到处奔波应酬,孙长安已经好多天没见到他。孙长明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态度和蔼温和,“生意可顺利?”
孙长安点头,“还行,如是明年能做了皇商,就更好了。”
孙长明目光一闪,叹声道,“这事我一直记着呢,前两日去太医院特意问过刘太医,好像还有个姓白的想给宫里供应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