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母刚要开口训斥,沈夫人突然看过来,打断她的话,“姐姐,不如就让羽儿去吧,这也是他的一番孝心。”
白母回头,见沈夫人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心思一转,叹气道,“好吧,那你去吧,家里有你弟弟照看,你要早去早回。”
“是,那儿子回去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白羽淡淡道了一声,转身而去。他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身,“我离开的这几日,劳烦母亲代儿子照顾好青青,等儿子回来,希望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安然无恙,若有什么意外,母亲,你失去的将不仅仅是一个儿媳,或者一个孙儿。”
白母目光一震,“你这是什么意思?”
“儿子是什么意思,母亲是懂的。儿子说过,她们母子两人是我的命,我绝无虚言!”
白羽说完,对着白母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而去。白母看着白羽的背影,脸色灰白,抬手颤抖的指着他,对沈夫人道,“你看、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娶了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回来,他也变了,从前他哪里和我说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沈夫人脸色沉淡,“我也没想到,羽儿对谢青青到是如此情深义重!”
“越是如此,我越是不是能容下她!否则,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从此就要对她马首是瞻,完全忘了我这个娘亲了!她还撺掇羽儿出去另立门户,我更不允许!”
白夫人垂着嘴角,冷声道。“对了、”白母看向沈夫人,“为何要同意他去琥珀山,这一去七八日,我们岂不是又要耽搁七八日,现在应该趁热打铁,逼迫他尽快打掉谢青青肚子里的孩子。”
沈夫人摇头,“羽儿是铁了心要护着谢青青,有他在,我们根本没有法子,你刚才已经说到了那样的地步,他不是也没动摇。不如就让他离开,他不在,兴许我们还有机会。”
白母心思急转,缓缓点头,“你说也也对,他走了,谢青青身边就剩一个吴妈,一个奴婢我们若还对付不了,这几十年也白活了!”
沈夫人端起茶盏,但笑不语。侧厅屏风后,沈清欢站了一会儿,将前厅内的对话全部听在耳朵里,眸光幽幽闪烁,瞥了一眼窗外白羽离去的背影,缓缓退出去。白羽回到院子,告诉青青,他要离开几日,去寻找神医。谢青青立刻摇头,“我不许你去!”
在这大院里,白羽是她唯一的依靠,如今白羽也要走了,她真成了孤立无援,四面楚歌,她怕自己护不住自己的孩子!“青青,你听我说!”
白羽抱住谢青青,“附近的大夫都找过了,都束手无策,我不相信我爹真是中了什么妖邪,所以那些大夫要么是庸医,要么就是被人买通了。”
“买通了?被谁买通?”
谢青青惊道。白羽抚着她的脸,“这个先不追究。如果我们继续耗下去,我爹若是有事,我们两个就真成了罪人,我自己也就罢了,可是我不能让你和孩子面对众人的指责。我去把百里神医找来,治好爹,便再没人相信那个道士的话。”
青青含泪点头,“你说的我都懂,可是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想回家去。”
“有吴妈在,你先在这里住几天,院子里的下人都是我的心腹,会保护你的,你自己回家去,住在那个大宅子里,我反而不放心。”
白羽揽着她肩膀安抚,“我会尽快回来的。”
他其实想过先送青青回家,或者回青石镇,可是他母亲定不会同意的。他若强行将青青带走,家里也会追过去,扰的青青不得安宁。谢员外毕竟只是个乡下员外,而他母亲,是县令夫人,可以调动衙役和庆元县的兵马,谢家怎么护的住?留在这里,反而最安全。“我每日会让翠儿去采买吃食,你只吃吴妈一个人给你做的东西,喝她亲手烧的水,明白吗?如果母亲来,你便躺在屋里装病,不用见她。”
白羽交代。青青哽咽点头,“我明白!”
“我现在便走,骑快马,日夜兼程,七日内便回。”
白羽又抱了抱青青,“等着我,我一定还我们儿子清白。”
“是,我相信你!”
青青心里大乱,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主意,只觉得头晕目眩,肚子也微微作痛。白羽又将院子里的下人全部找来,认真叮嘱了一番,然后快步而去。早有小厮已经准备好快马,白羽翻身上马,向着琥珀山急奔而去。谢青青看着白羽离开,脑袋一晕,跌倒在椅子里,吴妈大惊,“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吴妈,我头好晕,肚子也疼!”
谢青青脸色惨白,抓着吴妈的手虚弱道。“刚才姑爷在,小姐怎么不说呢?我现在就去找大夫来。”
吴妈急的要哭。“不,不要去!”
谢青青抓住吴妈的手,“这里的大夫我一个都信不过,大夫来了,我的孩子反而保不住了。”
“那小姐怎么办?”
吴妈心焦如焚。“扶我去躺一会儿,你去给我熬点鸡汤来,我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青青闭了闭眼睛,睁开时里面冲满了坚韧,“他一定会坚强的。”
“是,我这就扶小姐回房。”
吴妈擦了一下眼角,扶着谢青青往内室里走。周围都是虎视眈眈要她们命的人,白羽又走了,吴妈真不知道她们接下来会如何艰难?不管怎样,她一定要保护好她家小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边白羽刚走,苏灵韵便赶着马车,带着云沐到了白家门外。她停靠好马车,上前去敲门。一小厮开门,“什么人?找谁?”
苏灵韵轻笑道,“我找你们家少夫人,我是她的朋友,我听说她住在这里。”
小厮上下打量苏灵韵,眼珠乱转,“少夫人回娘家了,不在家里,你走吧。”
说着要关门,苏灵韵一把抓住门,“我就是从她娘家来的,并未见到她啊,她一定是在这里,你进去帮我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