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草民本是举人,前几个月写了个戏本子,城里的说书先生在茶楼里说了一段日子很受茶客喜欢,前几日城主过来找草民说草民戏本子写的好,可以给湛江府知府大人瞧瞧,说不定能让知府大人向京里举荐草民。谁知过了几日,城主再次找到草民,说戏本子是抄袭了京城里一个叫江长轩的人的戏本子,那江长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来了青石镇,口口声声说草民的戏本子和他的一样,城主不查明真相便取消了草民会试的资格,革除了草民的功名,如今草民被人辱骂,无处诉冤,生不如死,求大人一定为草民做主啊。”
王少炳一边说一边抹泪,看上去凄凄惨惨。“原来是这样啊。”
温子书听完只淡淡说了这一句话,瞥了一眼啼哭的男人,心中冷笑。王少炳的戏本子的确是抄袭的,竟然来糊弄自己说别人冤枉了他,简直可笑。“那个江长轩无缘无故的跑到青石镇来,和城主一起诓骗了我一万三千两银子,草民怀疑他们把这银子已经瓜分了。”
王少炳又道。“他可不是无缘无故来的。”
温子书轻笑道,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啊?”
王少炳有些心虚问道,“那他来青石镇做什么?”
“他看中了本官的前妻,要求娶本官的前妻。”
温子书叹了一声。王少炳顿时瞪大了眼,气愤填膺,“他好大的胆子,竟然觊觎大人的夫人,身为读书人,真是无耻下流。”
“本官也很是头疼。”
温子书皱了皱眉。王少炳立刻道,“这事交在草民身上,草民定要教教他如何做人!”
“你?”
温子书怀疑的看着他,“你能拿他怎么办?”
王少炳冷笑道,“他再厉害也是京城人,青石镇是草民的地盘,难道草民还整治不了他?”
“恐怕来不及,他明日就要上门求亲去了。”
温子书摇头。王少炳三角眼闪烁,离温子书近些,“大人,草民定为大人解忧。”
温子书瞥他一眼,语气凉凉,“嗯?”
王少炳浑身一颤,忙道,“草民说错了,草民是自己想教训江长轩,和大人没有关系。”
温子书端起酒抿了一口,笑道,“以前虽然住在青石镇,可从未喝过聚贤楼的酒,没想到这酒竟如此醇香浓厚,和京城里的酒竟没有什么差别。”
王少炳忙巴结道,“大人若喜欢,等下小的让人备上几坛,送给大人。”
“不用了,酒喝多了容易误事,本官一向不贪杯。”
温子书说着,放下酒盏,起身往外走。王少炳又急迫又小心的跟在后面问道,“草民教训了江长轩,那草民的事、”温子书回头扫他一眼,“你不是和江长轩有仇,是你自己想教训他,和本官有什么关系?”
王少炳一怔,抬头看了温子书一眼,随即惶恐低下头去,“是,是!”
温子书没再多说,转身去了,从来到走,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王少炳身边的小厮瑟瑟道,“少爷,温大人这是答应了呢还是没答应呢?”
王少炳自己也摸不准温子书什么意思,但自己若为温子书做了事,他肯定要记他一个人情,想到这里,他吩咐自己的小厮,“去查查温大人的前妻江长轩和苏晓是怎么回事?本少就在这里等着,一个时辰内回来报我。”
“是!”
小厮应声而去。长山村江长轩将所有求亲用的东西整理了两遍,又将之前给苏晓买的一套金饰和那支金簪也放进去,心里有些激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整个山村都渐渐安静下来,村子里灯火熄灭,一片黑暗,只有月光幽幽照在山村的古旧房顶上。三更天末的时候,两道黑影悄悄摸进苏二福家的西院,掏出一支香来点燃,戳破窗纸,淡淡烟气在房内散开。屋子里睡的是刘氏和苏文瑜,刘巧香睡在隔壁的屋子里。等香完全散开,藏在窗下的两人低低说了几句,一人留下看着,另外一人推开窗子进了房内掳人。刘氏和苏文瑜都已经睡死过去。借着月光,那男人将幼小的苏文瑜抱在怀里,借着月色扫到刘氏的美色,不禁停了下来。王少炳找来的本就是地痞流氓,给银子什么都做的恶人。月色下男人面容丑陋而贪婪,上前欲抓刘氏的衣服,窗外突然响起一声,“挑子,正事要紧,王少爷还等着呢!”
那男人扫兴的收回手,抱着苏文瑜,跳窗出去。隔壁屋里的刘巧香听到动静惊醒,打开窗子往外看,混沌的月下,只见两个男人抱着她的外甥苏文瑜正要翻墙出去。她面上一惊,方要高声叫人,突然又想起什么,眼珠转了转,没出声。她穿上鞋跑去东屋,见刘氏睡的正死,哼了一声,自己也回去睡觉了。次日,江长轩起的很早,特意选了稍微喜庆颜色的长袍,打扮的精精神神。因为江家父母都不是本地人,又没有找媒人,便托柳大娘跟着一起去,算是半个媒人。柳大娘这段日子看着江长轩为人不错,听说他要求娶苏晓,先是惊讶,随后很是高兴,在江家父母面前说了一箩筐苏晓的好话。苏灵韵在屋里准备等下给邻居分发的糖,柳大娘进来,欢喜道,“原来这江公子是为了苏晓来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还担心苏晓错过了温子书这等夫婿。”
苏灵韵笑道,“之前苏晓姐并没答应,我也不知道两人最后结果怎样,便没说。”
随后剥了一颗糖给柳大娘,“您别生气,当我给您赔罪了。”
柳大娘吃了糖眉开眼笑,“我到没怪你,心里是高兴,这江公子不错,而且还没娶过亲,是咱们苏晓的好福气。”
“是呢!”
苏灵韵应和笑道。“江公子在这住了一个月了吧,人瞧着也不错,知书达理的,干活也勤快,应该没错,两人真要是成了,这日子过的好着呢。”
柳大娘真心为苏晓高兴。“呈您吉言,我再给您剥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