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道,“是陈年旧疾引发的寒症,我已经施针,再吃几日药,就没有大碍了。”
谢夫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面上却立刻欢喜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说老爷一定没事。”
“那小老儿就先告辞了,明日再来给谢员外施针。”
孙老告辞。苏灵韵也道,“既然没事,我也回家去了,外婆还担心呢!”
“告诉外婆已经没事了,过两日我爹病好了我就去看她老人家。”
谢青青笑道。“好!”
谢青青嘱咐吴妈亲自把苏灵韵送出府去。几人一走,谢夫人立刻上前,“我去看看老爷!”
“等等!”
谢青青拦在房门前,面色冷淡,“孙大夫交代了,我爹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不让外人打扰,二娘回去吧。”
说完,看也不看谢夫人,抬步往屋里去了。“谢青青,你别这样嚣张,这里是谢家,老爷是我相公,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谢夫人立刻怒声叫喝。回应她的是谢青青将房门关上“砰”的一声重响。谢夫人气的脸色铁青,见房门外守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又不敢硬闯,愤愤转身而去。半个时辰后,谢芳华回到谢家。谢夫人见她一个人回来的,不快的道,“王少炳呢?”
“今日有几个乡绅来道喜,相公醉酒,现在还没醒呢!”
谢芳华语气埋怨,眼睛里却带着几分得意。“刚才谢青青把孙大夫送走了,看他们那样子,你爹又没事了似的,谢青青还笑呢!”
谢夫人道。谢芳华惊道,“不会吧,前几个大夫不都说活不过两日吗?都说孙大夫是神医,难道他能起死回生?”
“不可能。”
谢夫人肯定的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不定是故弄玄虚,你爹已经病成那样了,死定了!”
谢夫人目光阴狠。“那她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谢青青不让我进屋里看你爹,这里面定是有鬼。”
谢夫人眼珠转动,“只要进去看看,就能知道了。”
……苏灵韵回到村子里,让外婆别担心,之后便背着背篓进了山。回来后又去凉棚里摘了一颗年久的灵芝,带着从山谷里采来的灵草回屋,一直到天黑才出来,看了看云沐今天写的字,又帮外婆烧火做饭。吃了饭,照旧进屋子忙去了。柳絮一家过来乘凉串门,还以为苏灵韵不在家。“打下午回来就一直在屋里忙,让她忙吧,咱们不去打扰她。”
周婆婆笑道。院子里几家人说笑到夜深了才散,周婆婆见苏灵韵还闷在屋里,过去敲了敲门,“灵韵,天不早了,先睡觉吧,明天早起再忙。”
苏灵韵开门走出来,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药香,她伸了个懒腰,笑道,“饿了,外婆,有吃的吗?”
“有,厨房里有晚上蒸的糍粑,还有凉粉,我去给你盛一碗来。”
周婆婆慈爱道。“我和外婆一起去。”
苏灵韵挽着周婆婆的手臂往外走。“青青她爹怎么样了?”
周婆婆关切的问道。“没什么大事,很快就会好的。”
苏灵韵轻笑。“青青一个人在家,你多进城陪陪她。”
“嗯,明日一早我就过去。”
苏灵韵吃了一碗凉粉,洗澡后回房,一直又忙到三更天才熄灯休息。次日一早,苏灵韵跟着郭平的马车进城。到了谢家,吴妈出来接苏灵韵进府,告诉她,谢青青一直守着谢员外,一晚上没离开。苏灵韵过去,见主院内外多了很多小厮下人,吴妈悄悄告诉她,是王少炳从王家带来的人。苏灵韵眸色一冷,“王少炳来了?”
“没来,只是派了人过来。”
吴妈低声道。两人说着话进了屋子,谢青青立刻自内室出来,勉强一笑,“灵韵!”
“谢伯父怎么样?”
“还在昏迷,不过昨晚没咳血。”
谢青青一晚上没怎么睡,脸上看着很憔悴。苏灵韵让吴妈去端些补品吃食来,担忧的道,“让下人守着吧,你这样下去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我爹都这样了,我哪里还能顾得上别的。”
谢青青低沉道。苏灵韵不知道怎么劝她,“等下你吃点东西休息,我替你守着。”
“嗯。”
谢青青点头。吴妈端了鸡汤和一些清淡的菜来,由苏灵韵看着她,多少吃了些。“你看到外面那些人了吗?”
谢青青扫了一眼窗外。“看到了,不必理会。”
苏灵韵淡声道。谢青青冷笑,“我爹还没死,那母女两人已经开始惦记分家产的事了,还把王家人找来,这样肆无忌惮,是笃定了我爹一定会死吗?”
“看好了谢员外,让他们别接近这里就好。”
“是,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们进这屋子。”
谢青青眼睛里都是血丝,眼底发青,“可是孙大夫说我爹只能拖延十日八日,万一他真的、”“不会的。孙老会有办法的。”
苏灵韵抚了一下她肩膀。谢青青知道苏灵韵是安慰她,含泪点了点头。吃完了饭,苏灵韵让谢青青去睡觉,自己在屋子里守着,谢青青的确累了,又不肯离开,便在矮榻上蜷缩着身体闭目休息。苏灵韵找来香炉,自身上拿出昨晚制的香,舀了一银勺,放在炉里点燃。青烟袅袅升起,在寂静的屋里氤氲飘散,不过片刻,谢青青便陷入深眠中。苏灵韵查看了一下谢员外,之后便坐在矮榻的另一头,随后拿了本书看。阳光渐渐升起,透过窗子在室内洒下斑驳的暗影,浮光流转,烟丝缥缈。谢青青睡的很熟,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苏灵韵拿了个薄毯盖在她身上,此时吴妈进来送茶水,见谢青青睡着,屋里一片安然寂静,心里稍安些,将茶水放下,悄悄又退了出去。谢夫人房里,谢芳华正吃蜜饯,神色悠然,甚至还哼了两句小曲。“王少炳怎么又没过来?”
谢夫人觉得谢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王少炳却不过来守着,所以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