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墨眼眸动了动,抬头去看杨徽时,只见到她眉宇间有些讲不清楚的情绪。其实结婚的事情他已经与杨徽提过几次,可杨徽每次都逃避。从前和墨以为大概是因为分别了这五年,她还心有芥蒂,可隐隐又觉得不只是这样,杨徽似乎另有顾虑。可她不愿与他讲,他便什么都没法知道。
杨徽这次请了一个月的假,原本校长建议她回家两个月,毕竟她五年来一直在怒江,常年为那些学生辛劳,是该休息一阵子了。可杨徽始终放心不下班上的学生,自她真正成为一名教师,终于能体会到陈曦与李清华对学生的牵挂。 收假之日即将来临,和墨却突然不见了踪影。杨徽忙着收拾大家送给她的东西,以为和墨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便没放在心上。 直到临行前一天傍晚,杨徽才见到和墨披了夕阳光辉回来,他身上的光芒温暖得很,脸色却冷得很。 杨徽那时正坐在门口帮洁洁舂辣椒,抬头看见和墨混了一身肃杀与悲戚回来,停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来看他:“和墨,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和墨没说话,上前一步便伸出双臂将杨徽拥进怀里。他臂膀箍得很紧,杨徽有些喘不过气来,抬起一双还沾着辣椒皮的手碰碰他的背:“和墨,你……你怎么了?别抱我这么紧,我呼吸不过来了……” “杨徽,”和墨低头去咬她的肩膀,“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我有什么值得你那样做的?”
杨徽尚有些迷惑,问了和墨两句,却只听见他浅浅的抽泣声,便不再问了,心里也有了答案。 五年前那件事,和墨大概是知道了。 “你知道了?”
杨徽叹了声气,“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什么过去的事情?”
和墨放开杨徽,目光凝望入她的眸子里,“徽徽,你敢说你把肝割给杨耀后没受到任何影响?你的身体为什么不如从前?为什么容易累?为什么肠胃不好?要是当初手术不成功,你会死的你知道吗?”
杨徽笑了一下,道:“可是手术成功了,我活下来了,那就没什么了,虽然身体有些影响,但我觉得都是小问题,还可以承受的。”
“杨徽!”
和墨抓着她的臂膀,又是悲痛又是气恼,“你怎么能轻描淡写地说这些话?我有什么值得你拿命去救的?我坐几年牢又怎么了?杨徽,你记着,我就算是要死了,也不值得你付出任何东西去救我,更不要说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做肝脏移植。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好好生活下去,知道吗?!”
和墨说得情绪激动起来,眼眸里的泪水便淌了下来,双唇颤抖再说不出话来。他想着杨徽为他受过的苦,想着那时他让王律师转告那些话该有多伤她的心,想着她那时一定想见他,却见不到他,一定想尽办法救他,最后甚至豁出性命去换取他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