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的季节到来,田野稻穗金黄,与湛蓝的天空相互辉映,色彩明艳。这个时节在农历历法上与秋分相重,而在南方少数民族这里,还有一个节庆与丰收相关,那就是“吃新节”。 “吃新节”是庆贺丰收、祈求来你那丰收的节日,中国南方的苗族、侗族、仡佬族、基诺族等都过“吃新节”。虽然各地各族“吃新节”的时间不尽相同,但都会选在庄稼成熟的时候,附近村寨的人聚在一起,举办具有民族特色的活动,吃新米、载歌载舞、祝祷祈福。 红河这边的苗族也有过“吃新节”的传统,只是南溪镇的苗族很少过,具体原因没人说得清楚,不过庄稼成熟的时候,村里人也会聚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席间有人兴起,便会吹起芦笙助兴。 地里水稻开始黄了,谁家田里的稻子熟了,在村里吆喝一声,有劳动力的人家便会齐齐抬了禾斛到田边,一起割稻。禾斛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农具,底部略小于上部,形成一个漏斗形状,可以用来打谷脱粒。 收割季节便是这样,收割、脱粒都需要各家相互帮忙。等收完了稻子,这家便会请帮忙的人吃顿饭喝点酒。 杨建国戴了草帽,手上拿禾镰,弯腰下去隔了一圈稻子,交叉放置成稻把。再直起腰来时,腰上肌肉的拉扯让他禁不住“嘶”了一声。 他目光能到达的地方,是曾经的香蕉地。 荒了两年的香蕉地,许多还未烧去的香蕉树一排一排一列一列立过去,明明成群结队的,看起来确实孤零零的。 香蕉叶早已枯黄不成样子,地上都是腐朽了的叶子。可总有些顽强的小苗,不经意地从大株旁生长出来,露出浅浅的角。只是它们缺乏肥料,长不了多久,便会在风吹日晒中逐渐凋零,腐朽成泥。 两年前那一次市场的震动,留下的便是这样一片狼藉。更在三平坝村民的心里留下了一片狼藉。他们很难重拾对种植经济作物的信心,更难重建靠务农脱贫的信心。又有几家的青壮年出远门去打工,或是去跑货,村里多的是老弱妇孺,年轻的劳动力越来越少。 杨建国看看这片曾经郁郁葱葱的香蕉地,仿佛还能记起那时香蕉苗慢慢长大,香蕉果变得青绿,人们戴了斗笠在其间割下一串一串的香蕉果,放进背篓里的情形。 仿佛那是昨日发生的事情。 当初,杨建国与和鸿收起三平坝各家的香蕉后,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处理,那就是拖到南溪镇和附近村镇上去卖。附近几个村镇也是香蕉种植的集中区域,镇上到处都是黄了甚至黑了烂了的香蕉,能卖出多少? 再后来,冯学理偷偷开了货运公司的货车过来,把香蕉运到河口县里,那里销路比南溪镇强一些,但香蕉供应仍是过剩。最后是河口县各地政府想了个办法,联系红河几个稍有规模的食品厂商,以其他优惠政策作为回报,请求他们收购河口这些过剩的香蕉去做食品。 食品厂商自己有供货渠道,他们自身的生产能力也有限,无法过量地收购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