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佳涵的死没引起任何波澜,日子照样过,安易凌照样继续追查叶婉祺,只有荣诗茵听说之后沉默了许久,她人不在国内,摆脱穆泽焕帮忙料理了萧佳涵的后事,毕竟是萧念然的姐姐,她若是醒着,肯定不希望她如此凄凉。活着的时候有多怨多恨,人死了就仿佛什么都烟消云散,再多的不满也就淡了散了释怀了。虽然答应了荣诗茵,也考虑到萧念然的这层关系,但穆泽焕可不会给萧佳涵办一个盛大的葬礼,一切从简,没几个人。结束葬礼,穆泽焕的注意力便集中到了韩佩雅身上,她三番两次想置萧念然于死地,这笔账不是在夜总会待两天就能解决的,韩氏的问题由来已久,他只是推波助澜加速它破产的进度,而韩佩雅这个人,他却是以故意杀人罪亲自告上了法庭。调查过程中,穆泽焕无意间发现萧奶奶的死是韩佩雅所为,当时的震惊多余愤怒,而后是深深的失望和自责,他一直以为萧奶奶是病逝的,不想还有这么一层原因,他此刻居然有点庆幸萧念然是昏迷的,否则怎么接受这样的事实?萧奶奶已经过世,调查过程显得异常艰难,穆泽焕一点都不急,配合警方提供证据,一天天的等着案情进展,取保候审的申请被驳回,韩佩雅已经在监狱里待着,她说想见见穆泽焕,他拒绝,让她的律师带话给她说开庭的时候会见到,韩佩雅崩溃大哭。原以为萧念然这么睡着,日子会过得很慢,实际上,忙起来很快就过去了,至少在穆泽焕忙着收拾人的时候,他并未觉得日子有多么难熬,只是每天回家见不到活生生的她有些失落,他的耐心细心前所未有的好,悉数用在萧念然身上,照顾得无微不至。尽管爱得如此深沉,如此不悔,终其一生不可能动摇,穆老还是尝试着和穆泽焕讲道理,“小然这个样子,怎么给穆家开枝散叶?难道你要让我半截身子在棺材里的人看着穆家绝后吗?”
“爷爷,穆家不止我一个人。”
穆泽焕刚给萧念然擦完身子,打算推她出去晒会儿太阳,闻言淡淡的回答,一点不在乎穆老的吹胡子瞪眼。“那些个玩意儿生的我看不上!”
穆老眉毛一竖,十分不高兴,那些人要么吊儿郎当玩世不恭要么一事无成得过且过,没有一个能和穆泽焕相提并论,他穆家要全是那样的后人,迟早得完。穆泽焕顿了顿,“他们的孩子,我会考虑帮忙教育的。”
如果萧念然一直这样的话,穆泽焕挑了挑眉头,说了一句越发气人的话,“不然领养也行,反正孤儿院里那么多需要关爱的孤儿。”
“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为什么要领养?你绝育了吗?”
穆老恨铁不成钢的咬牙,举起拐杖像挥下去却又没动手,恨恨的盯着穆泽焕,现在才发现,长情也有不好的地方。穆泽焕不惧怕穆老,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懒懒的抬了抬眸,“你不来这儿我就气不到你了,明知道结果还要来尝试,我欣赏你的这种精神,不过并没有什么用。”
如果有一天他突然翘辫子去见上帝,那一定是被穆泽焕气死的,穆老如此想着,怒气冲冲的从别墅离开,一脸的不甘心,管家跟在后面,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好不容易送走了穆老,接着来了个卡洛斯,穆泽焕这别墅还是挺热闹的,当然,卡洛斯不是来跟他斗嘴吵架劝他离婚再娶老婆的,而是和他商量叶广平的事,他掌握了一部分罪证,但不足以彻底摆平他,卡洛斯遇到了瓶颈。穆泽焕摆弄着桌上的茶壶,沉思了一会儿道决定和他一起努力,给涂火和涂恩恩打了电话,让他们去查,他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照顾萧念然。日子似乎平静却又波涛汹涌,一个月时间不到,韩氏宣布破产,穆泽焕并未接收,一个大企业很快被市场瓜分得干干净净,令人唏嘘,他对安氏手软了一些,留着它给安易凌做后盾,以方便他的行动,安易凌并不感激他,甚至有些生气,“你这么耗着有意思吗?”
“是你欠了我,我高兴怎么玩就怎么玩,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你做好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不要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穆泽焕的脾气渐渐被磨平了许多,看似愤怒的话让他说得风轻云淡,挑不起一点战意。安易凌皱着眉头,戾气始终有些重,“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收购也好,被市场瓜分也罢,你没必要拖着一口气显示你的能耐。”
安氏现在纯粹是在死撑,是他父亲不愿意承认失败而咬牙坚持,其实,只需要穆泽焕一个小动作就能让安氏荡然无存,安易凌想不明白他一直吊着不处理的原因是什么。“见过跪地求放过的,没见过你这种上赶着求破产的。”
穆泽焕勾了勾唇,冷笑一声,起身理了理西装领口,“安少,加油。”
安易凌目送穆泽焕离开,愤愤的踢了一脚面前的桌子,还未起身便接到了安宏业的电话,他说他累了,撑不下去了,想申请破产,言辞间尽是惋惜沉痛,看得出他对安氏用心至极。“好。”
安易凌只回答了一个字,却已经足够表达他的决心,这是最好的结果,还能保留点尊严,说是自己不要公司了,而不是被他整垮了。调查逐渐有进展,不管是安易凌还是卡洛斯,又或者是穆泽焕,三个人查两个人自然游刃有余,被调查的两人交集太深,他们也不得不经常见面,尽管每次的火药味都很浓,但不影响交换信息,忙前忙后辛辛苦苦的调查了两个月,总算找到能把叶广平一次性扳倒的把柄,于是一场战争又拉开序幕。在韩佩雅开庭审判那边,检察院对叶广平提起诉讼,贪污洗钱杀人,一堆罪行,一起的还有叶婉祺,一时间,茶余饭后的谈资多得人大脑错乱,不知该先说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