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泽焕径直走向萧念然,眸子里有心疼有自责,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萧念然身上,将她揽进怀里,吻了吻她眉心,“对不起,我来晚了。”
所有的委屈似乎都挤在这一刻悉数爆发,萧念然想忍也忍不住,她使劲摇头,眼泪却突然汹涌,片刻便打湿了他胸前的衬衫,穆泽焕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背,旁若无人,“然然乖,不哭了,乖。”
宠溺呵护,任谁听了都会觉得穆泽焕爱惨了怀里的小女人,卢丽雪方才的那番话又被狠狠打脸,萧念然吸了吸鼻子,赖在他怀里不肯出来,穆泽焕摸摸她的头,将她整个人都护在怀里,眸光冷冷的扫过或出言嘲讽或冷眼旁观的众人,骤然勾起一抹笑,寒意蔓延。“萧总,萧夫人,从今天起,然然归在我穆泽焕名下。”
穆泽焕看了一眼安易凌,不知什么情绪,这才回头和萧继明以及卢丽雪说话,一开口就是决定,掷地有声。萧继明皱了皱眉,眼珠子转了转,“穆少,小然是我们萧家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穆泽焕回答,邪拧张狂,“方才萧夫人说了,没有然然这样的女儿,不好意思,这句话,我听进心里了。”
听进心里的意思,那便是不会再有所顾忌。萧念然心脏狠狠一缩,指尖都在颤抖,割舍亲情,仿佛从她心头剜走一块肉,她却没阻止穆泽焕,只是咬着唇,忍住喉间的呜咽,任凭泪水无声的流淌,带走她这么多年来对亲情的奢望,也带走她一次次受伤后千疮百孔的心。“我想,兴许是我以前说的话不够清楚,那么我今天再重复一遍,萧总,从你决定用然然换取晨风生存机会的那一刻起,你就失去了做她父亲的资格,萧念然这个人是我的,是我穆泽焕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的人。”
穆泽焕的语调不急不缓,却惊讶了在座的所有人,回想所有关于他的传言,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为了一个女人,一直等着看后续的韩佩雅气黑了脸,拳头紧紧握着,指尖扎入掌心,愤愤的拉着叶婉淇走人。卢丽雪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没憋出来,原本是想炫耀的萧佳涵,此刻沦为了笑柄,她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还得感谢几位,让然然彻底对你们失去信心,这也提醒我从今以后要加倍爱她。”
穆泽焕的视线在萧家一家人中来回扫射了一遍,最后落在萧继明身上,带着一股凛冽的冷意。从头发丝到脚后跟皆被碾压,面子里子丢得一干二净,在几乎半个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沦为笑柄一向心高气傲的萧佳涵自然受不了,她大笑起来,提着婚纱厚重宽大的裙摆往前走了几句,眸光里有种叫疯狂的东西肆意滋生。“穆少,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萧念然她根本不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她是个野种,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一个寄生在我们萧家的寄生虫!”
话说到最后,萧佳涵几乎是喊出来的。“萧佳涵,你发疯也要有个依据吧?”
荣诗茵皱眉看了萧佳涵一眼,脸上尽是冷意,大庭广众的,这又是一记重磅炸弹。萧念然愣愣的抬头,看看卢丽雪,又看看萧继明,脑袋里嗡嗡作响,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混乱,幸好,她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胸膛,萧念然闭上眼,靠在穆泽焕怀里,死死的咬着唇。穆泽焕并没有因为萧佳涵的这句话生气或是愤怒,而是转头示意随后跟来的蓝孟奇,让他把宾客都清理干净,这才垂眸看向萧佳涵,“接着说。”
“你被她骗了,从头到尾,打着萧家二小姐的名号招摇撞骗,其实,她根本不是我们萧家的人,连私生女都谈不上,她没有父亲,没有母亲,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流落进萧家的野丫头。”
萧佳涵口不择言,将无意间听到的谈话零零散散的复述。“萧家大门是镶金了还是嵌玉了?专挑你们家流落?”
穆泽焕懒懒一挑眉,一句话堵得萧佳涵哑口无言。她咬唇怒视萧念然,伸手食指指着她,“穆少,你别被她的外表欺骗,她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婊子!”
“婊子”两个字成功惹怒穆泽焕,他微微握了握拳,眼睛里仿佛住了一只厉鬼,手扬起来又放下,努力克制,萧佳涵吓得闭上了眼,却迟迟没等到巴掌,怯怯的睁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很好,你为自己找了个适合的职业。”
穆泽焕勾唇,弧度冰冷,话语无情。即使再笨,萧佳涵也听得懂这句话的含义,此时此刻才真的开始害怕,她往安易凌的方向靠了靠,梨花带雨,“易凌,救我。”
本来是自己的主场,先是被荣诗茵冷嘲热讽坏了秩序,现在又被穆泽焕完全秒杀,安易凌早就心有不快,现如今听他如此猖狂的要对付萧佳涵,他自然再也坐不住,“穆少,中宁市不是你家的,王法不会任由你想怎样就怎样,我知道你一向狂傲,但不是所有事情都会顺着你想的发展,佳涵她就是有再多的不对,我也不允许你对她下手。”
“安少太看得起她了。”
穆泽焕不在意的单手插兜,言辞间尽是鄙夷,“她还没资格让我亲自动手。”
“你!”
安易凌气结,额头上青筋暴跳,“穆少,做人做事留条路,对大家都好。”
“哦,原来安少奉行这样的游戏规则。”
穆泽焕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继而讥诮的勾了勾唇,“所以安少在萧小姐肚子里留了种,是因为知道自己配不上我家然然,给自己留了条路吗?”
气死人不偿命是穆泽焕的一大特长,几句话成功让安易凌和萧家每个人都心生不快,偏偏他还火上浇油,“不好意思,我忘了,萧小姐肚子里的,还不一定是安少的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