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宝宝有没有很乖?让爸爸来摸摸看。”
他温暖而干燥的大手,就这样温柔地抚摸着她微凸的小腹,她内心百感交集,自然又想到以前那个流掉的孩子。“怀孕的时候,不可以哭的。”
他叹气。秦恕是个丛林动物,向来都是动物凶猛的个性,但自从明了自己对韩苗苗的爱意之后,是命也为她抛了,霸道也为她变成温柔了。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正确的,可内心中也不时打鼓。毕竟,以前的自己,就是个禽兽,苗苗能接受现在的他吗?更何况他们还有了孩子。“我不求你的原谅,为了它,你能试着忘掉以前,重新接纳我吗?”
秦恕意有所指地摸了摸她的肚子。为了孩子,重新开始?她真得可以忘掉过往吗?在他昏迷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止一次地想到这个问题。是的,她是要忘掉过往。人生苦短,在他为了她而挡掉那致命一击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那么多爱恨纠缠,没有爱哪来的恨呢?是的,为了孩子,她愿意重新开始。“你不愿意吗?”
看她半天不答话,他神色黯然。“没有。”
韩苗苗摇头,泪珠滑落脸颊。他怜惜地轻吻着她的面颊,心痛道:“别哭,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别哭,哭得我心都碎了。”
“对不起,我只是想要忘记,却……”他没有让她说完,吻住了她的唇。他也曾耐心地吻过她,虽然他的激烈更加多,但那些温和的吻,她的嘴唇是深深记得的,可没有哪一次,如这次般,温柔多情,让她的心都快融化了。待吻完,她已经气喘吁吁。“我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么,我也遗憾以前的那个孩子,但我深信,这一次,他又回来了。”
韩苗苗的眼神微扬,她抬头看着他。“你是说,我们的宝宝又重新回来了。”
“有人不是说有轮回转世吗?我们的孩子一定会舍不得我们,一定回来的。”
秦恕坚定地说。“嗯。”
她轻轻地低语,覆着他的大手,共同感受新生生命的喜悦。从今天开始,一切重头来过。他们俩个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秦恕的意志力非常坚韧,没多久,就通过复健,身体完全康复。他出院的时候,韩苗苗因为前一日胎检,医生告知胎象有点不稳,最好卧床2周,并没有去接他,当天是秦思明和秦皓父子接的人。韩苗苗还在家里担心两对父子会不会当场闹个不和,依秦恕那有仇必报的性子,还真怕他刚出院就惹出什么事来,心情不免有些急躁。佣人看她好几次都想从床上下来,阻拦了几次,就求道:“太太啊,你可千万躺在床上好好养胎吧,你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们这些老命都别想要了。”
家里的下人都是秦家用了十几年的,更有几个年纪大些的,是盯着秦恕自小到大。韩苗苗有些讪讪。“我就是有点担心,爸爸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少爷刚刚打过电话来了,特别嘱咐你要好好呆在床上,他们好像去公司了。”
“什么?”
韩苗苗大惊,刚要坐起,意识到自身的情况,又颓败地坐回去。“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刚才太太在睡觉,少爷特意交代不要打扰,还让我们好好看着你。”
说道这里,佣人偷笑:“还告诉我们,要是太太不听话,就尽管说他回来会惩罚我们。”
韩苗苗咬嘴唇,嘟囔道:“他什么意思嘛!”
佣人笑呵呵地继续说道:“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抓着了太太的软肋呗。”
“就当我好欺负。”
“那也是少爷关心太太,我在这个家里这么多年来,太太那几年不在的时候……”佣人偷觑了韩苗苗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她才继续说道:“少爷就想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也爱霸道,但好歹知道点分寸,可哪几年,简直就像头随时会发怒的狮子……”韩苗苗能想象的出来,那个人啊,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惯了,他心里不舒服,自然不会去顾忌别人的感受,他发泄到人身上,他自己大概觉得是人家的荣幸吧。“霸道!”
韩苗苗暗暗骂了句。“可不是。”
佣人跟着点头,又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背后说主人的坏话,脸又红了,但她也下了决心要把少爷那段时间的颓废都说出来。“太太千万别再走了,你回来后,少爷就好多了,虽然有时还是霸道,但太太只要一个眼神,他嘴巴硬是硬,但大都会顺着太太的意的。”
最好是这样了。“少爷为太太受了这么大的罪,命都差点没了,还好老天保佑,少爷这会是真知道浪子回头了,我虽然是个佣人,但跟着少爷这么多年,少爷的心性,我也是知道的,太太别怪他,你现在肚子里有小少爷,他是拗不过你的。”
“谁说是小少爷?说不准是个姑娘。”
韩苗苗摸着肚子,笑眯眯地说,她喜欢小女生,一点也不喜欢调皮的小男生,尤其,这个要是随了秦恕的性子,她受一个爹的欺压就算了,没道理还要再受未来儿子给的气。“太太真会说笑,秦家那么大的家业,当然要先生个小少爷了,我看少爷那喜滋滋的样子,也保准是盼着这胎是个男娃。”
老佣人看向她肚子的时候,眼神是喜悦和期盼的。韩苗苗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反正肚子是她的,娃也是她的,她生的是男是女,她都爱,最好她生了女娃,他抛弃她们娘俩,也好了了两人这么多年的孽缘。想到这里,韩苗苗突然内心一闪。“什么时候起,我会用这种方式来想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她喃语。于是,剩下的时间,她就在想着她跟秦恕之间的种种,连老佣人离去,都没有回神。再次醒来,是被一种熟悉的热和压力而惊醒的。最敏感的耳朵,被咬在了湿濡火热的唇中。她觉得被他捏的有点疼,有点麻,不舒服,却也不是那么想立即躲开。“你干吗呀?讨厌死了。”
刚睡醒,声音还是软糯沙哑,听起来又有欲拒还迎的味道,极是勾人。“想我没?”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不答她,只是重复着前面问的话:“想我没?我想死你了。”
“别,孩子!”
她推拒他。“我知道,我知道。”
他嘴巴里说着知道,还是没放过对她动手动脚。她挡来挡去,还是被他吃去不少豆腐,“别抗拒我,再也别抗拒我了。”
他声音里有难得的脆弱,她一听,心就软了。让他又欺负了一阵,见他越来越惹火,她只能红着脸,再次推他。“别呀,别呀,有孩子呢!”
“我知道,我就是想摸摸,就是想看看。乖,给我看看。”
这人怎么这么会歪缠的?韩苗苗怒了,无论如何不愿意,她知道他重欲,哪可能哄她那样了,自己还忍得住?所以死活不愿意,秦恕哪是个轻易饶人的主儿?这样两人缠斗了快半小时,韩苗苗这才哭笑不得地发现,自己真得如了他的意,被他搂在怀里,肆意亲热。“真得是烦死人了。”
虽然这么说,可也是好久没跟他一起了,被他还是挑起了几分心性,只要他不过分,还是由着他。“孩子,注意孩子,我怕……”“没事的,宝贝,老公在,老公会注意的,不怕,他是我们的儿子,不会这么脆弱的!”
韩苗苗前一刻还在蜜油里调着,下一刻就听这话不是味儿,下午老佣人的话又闪现到脑海里,合着这人也是老佣人那样的想法?于是火从心头起,一脚把个秦恕踹到了床底下。“干嘛这样?痛死了,老婆!”
刚还在天堂呢,吃着老婆软嫩嫩的香豆腐,正要哄她让自己解解渴,下一刻就被踢下了床。“秦恕,你给我说,你是什么意思?”
床上的小美人围着被单,眼泪盈盈的,一双猫眼儿控诉地看着他。秦恕一阵头皮发麻,看来,美人儿乡真是英雄冢,他何时这样吃瘪过?不由觉得委屈。“老婆,我真的没干什么啊,我没什么意思的,你要我说什么啊?”
“你还狡辩?你刚才都说了。”
好像刚才他被捉奸在床是的,那双美丽迷蒙的眼睛,流的眼泪更多了,秦恕心疼了。“好好,我刚才都说了,我承认,你千万别哭,你说什么我都承认,都是对的!”
“什么?你还承认了?你这个……你这个……”韩苗苗气死了,好呀,原来还只是自己想的,他还都承认了。这下子,韩苗苗那怀孕以来,该有的反应,比如说怀孕的人情绪不稳什么的,淋淋洒洒地全冒出来了。“秦恕,你就会骗我,就会哄我,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和我女儿的,你你你,我要跟你离婚!”
秦恕这会是真得觉得事情大发了。最可笑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