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夜晚了吧?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样的痛苦不堪的折磨呢?”
反问的语气似揣摩,更似嘲讽,又有些认命的轻吟道,“一入佐刹与光别,锁身,锁神,亦锁魂……”死,对于有些人来说是种解脱,可偏偏在佐刹门中有很多人不被允许如期愿般的死去。生不如死的招数会叫人把痛苦无限的放大、再放大。特别是对于她这种公认的觊觎锁神阁阁主位置的人来说,更是不会轻易放过。然,只有她才清楚她要杀阁主月歌,绝非是为了那呼风唤雨的权位。不过,是也罢,非也罢,都不再重要。她在等,等月歌来处罚她,这样的等待随着须臾的缓慢流淌,灌溉了整片心田,好似成千上万的虫蚁一般,啃咬着所谓的泰然自若。从她决定杀了月歌之时起,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明明知道会死,但还是甘愿尝试,只为了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摘下脸上的面具,活在阳光下,脱离杀手的黑暗。想到这里,茹暮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置于月光之中,瞧了个仔细。铁质的面具在笑,笑得令人生畏,就是这样的面具夺去了她十四年的韶华。从炼狱走到锁身阁,又从锁身阁辗转到锁神阁,爬上了三大杀手的位置,竟然也敌不过沦为阶下囚的命运。门外传来一阵锁链碰撞的声音,乒乒乓乓的打破夜的沉寂。一簇火焰照亮了整个囚牢,“阁主要……”声音戛然而止,戴着面具的女子手举火把,望着茹暮的精致的脸庞,愣在原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被誉为锁神阁的三大杀手之一的扇舞竟是这般倾国倾城。茹暮把面具戴好,辨不出任何感情的问:“她终于要见我了?”
“是。”
从恍惚中清醒,便没有多余的言语。站起身子,端出安然的举止,跟上了火把的光亮。踏过灰黑的台阶,走过一段繁复的路,便是那座最为华美的锁神阁。红色的楼阁白玉、琉璃相交错,在夜阑明珠的荧光中更添光彩,想必琼楼玉宇也不过是这般模样。锁神,与月歌的信仰不谋而合,如果可能,她定会把霄汉收纳于只手之间。月歌是一个美丽的女人,银丝白曳地裙裹出玲珑曲线,与月宫仙子不分伯仲。然,白色的华裳包裹着的却是一颗蛇蝎般的心。停下将行的步子,茹暮鄙夷的看着眼前白色的身影,冷冷的哼了一下。“你来了,扇舞。”
月歌转过身子,依旧白纱遮妆,薄若蝉翼的纱丝毫不能挡住她的美。三十九年来,岁月并不忍心在她无暇的脸上留下过往的痕迹。她笑道,“你想做阁主?”
双眸好似嵌入了繁星,明亮璀璨,很容易叫人忽略其中的深邃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