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爷,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及时拦住傻柱的话,解成的婚礼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阎埠贵扶起阎解成,扭过头,一脸感激的对着王卫东说话。 “这是我身为四合院一大爷应该做的事情。”
王卫东点点头。如果傻柱在外面暴揍阎解成,就算是把阎解成揍残废,他也不会出手。但是在四合院里就不同了,他身为四合院一大爷,在因为这个身份,得到住户们尊敬的同时,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 此时的阎解成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嘴巴破了,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上有一处伤口,嘴角也带着血迹。 身上的新中山装也被撕破了一个口子。 看上去要多么狼狈,有多么狼狈。 三大妈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跳着脚骂:“该死的傻柱,他就是个疯子,今天是我们家解成大婚的日子,他把我们解成打成这个样子,还有没有天理了!不行,我得去报告给派出所。”
“行,我等会就去派出所走一趟,让他们来把傻柱带走。”
把傻柱送进去,倒也是一件好事,王卫东自然点头答应。 谁承想,一直坐在床上看戏的黄小翠这个时候站起了身。 她袅袅婷婷的走到王卫东跟前,轻声细语地说:“一大爷,我们家解成被傻柱打了,我也心疼得不行,恨不得把傻柱送到笆篱子里,可是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要是惊动了派出所,怕” 说到这,黄小翠顿了一下,继续说:“影响不太好。“ “我才刚结婚,就给丈夫带来了祸事,要是传扬出去的话,肯定有人会嚼耳根。”
“这......“王卫东皱着眉头。他有点搞不明白黄小翠的用意。 在这个年代,破除迷信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就算是有人嫉妒黄小翠长得漂亮,也不敢骂她克夫。 黄小翠之所以不想报告给派出所,肯定是要另有缘故。 只是由于缺乏关键的信息,他一时间没能猜测出来。 阎埠贵出生于解放前,一向笃信这些事情,闻言脸色都吓白了,看向王卫东说道。 “一大爷,都是一个大院的住户,傻柱虽然过分,但是也没有必要把他送到笆篱子里。”
“还有,当年老何离开的时候,我也曾经答应过他要照顾傻柱和何雨水。”
三大妈也在旁边附和:“对对对,今天是解成的大喜之日,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没必要闹得这么不愉快。”
阎家既然不追究,王卫东也不会主动替他们出头:“行,那就这样决定了。解成,你赶紧去清洗一下,换一身衣服,等会你还得给亲戚朋友们敬酒。”
黄小翠依依不舍的看了王卫东一眼,转过身搀住阎解成往里屋走去。 这个时候,屋内闹洞房的年轻人们见事情闹成了这个样子,也都失去了兴致,晃悠着出了屋子。 参加婚宴,有两个永恒不变的主题,一个是闹洞房,另外一个就是吃筵席。 刘光福和刘光天早晨连早饭都没有吃,就为了在筵席上大吃一顿。 此时虽然还没有到中午,他们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走,去厨子那里搞点吃的。”
两兄弟摸了摸肚子相视一笑,快步往门口走去。 这年头的婚宴没有那么讲究,特别是像阎埠贵这种在自家门口做筵席的婚宴,宾客们随时可以到厨子那里搞点吃食垫吧垫吧肚子。 “酸辣白菜,闻起来味道不错。”
“看看,这小白菜炒得多好看。”
“我滴乖乖啊,萝卜片每个都一样厚,这厨子了得啊!”
两兄弟拿着筷子,挨个盘子夹菜品尝,不得不说,南易身为大厨,厨艺水平是要超过傻柱的。 饶是只有青菜,也让刘光福大饱口福。 可是吃了几口,刘光福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停下筷子,推了推正在夹大白菜的刘光齐:“诶诶,你不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刘光齐放下碗筷挠挠头:“什么?”
他的目光在菜盘子上扫视了许久,脸色突然大变,忍不住惊呼起来。 “我的天啊,竟然没有肉!”
没错,桌子上摆的盘子里全部都是青菜,即使拿着放大镜也不可能找到一点肉末。 如果是家常菜,没有肉菜也就算了,毕竟这年头大家伙的日子都不好过。 可是。 这是婚宴啊,而且大家伙每家还交了足足八毛钱的礼钱,没有一点肉,说得过去嘛! 刘光齐的呼声很快就惊动了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大家伙齐齐围了过来。 “真是诶,连一点肉菜都没有!”
“阎家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就指着今天中午大吃一顿的。”
“啧啧,我今天参加七八次婚宴,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肉菜的。”
“阎老抠啊阎老抠,你算计得好精明啊!”
这年头,肉食比较紧缺,需要肉票才能购买到。 一般人平日里压根搞不到肉票。 不过,举办红白喜事的人家,可以向街道办提出申请,街道办会给他们配发一定量的肉票。 宾客们前来参加婚宴,一方面是为了恭贺新人,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吃肉。 现在竟然没肉,实在是不能忍! “走,咱们找阎埠贵说道说道!”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宾客们齐齐涌进了阎家。 此时王卫东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见那么多人进来,也吓了一跳。 “大茂,怎么回事?”
“阎家这次没有提供肉菜....”许大茂把刚才在外面看到事情讲了一遍。 王卫东蓦然瞪大眼睛,好家伙,阎埠贵为了省钱,连脸面都不要了。 看宾客们这架势,今天不掰扯明白,是不可能开席了。 好在今天早晨听了管婷婷的劝告,吃得饱饱的。 王卫东也乐得看热闹,端起搪瓷缸子小口品着茶。 旁边阎埠贵就有点不好受了,看着围过来的宾客,他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诸位,诸位,你们听我解释!”
“解释?解释能当肉吃吗?我们不听解释,我们要吃肉!”
宾客中年纪较大的一些,顾忌阎家的面子,并没有作出过分的举动,那几位年轻小伙子可管不了那么多。 “诸位,你们先冷静一下.....“ “冷静?没有肉,我们怎么冷静?!“ “对啊,我们要吃肉!“ “阎老爷子,您要是不给个说法,今天就别想开席!“ 阎埠贵急得差点哭出来了,他万万没想到,只是那点肉对宾客们的吸引力能那么大。 也难怪。 阎埠贵经常去钓鱼,每次能搞到几条,偶尔打打牙祭,也不是那么的馋肉。 别人就不一样了,一年到头吃不到一口肉,早就馋得不行了。 阎埠贵现在后悔莫及了,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他肯定会咬咬牙买半斤肉。 可是这会已经将近上午十点钟了,即使想去买肉,菜市场的肉也卖完了。 一面是买不到肉的窘境,另一面是非得吃肉的宾客,局面陷入了僵持中。 就在阎埠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 “爹,我叔叔家里有肉,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现在骑自行车去我叔叔家,取来一些。”
这声音就像是天籁之音在阎埠贵耳边回响,阎埠贵抬起头,一脸感慨的看向黄小翠。 “小翠,谢谢,爹真谢谢你了。”
“爹,你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哪用得着分得那么清。”
黄小翠莞尔一笑,又扭头看向阎解放:“解放弟弟,你跟嫂子一块去取肉,可以吗?”
“可以,可以。”
阎解放慌忙不迭的点头。 两人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四合院,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带回来了大约四五斤肉。 “爹,不好意思,你也知道肉这种东西没有办法长时间存放,我干爹家里也没有太多的肉。”
“孩子,你别说这种话,爹这次真要谢谢你。”
阎埠贵看着色泽鲜艳的肉,眼角有些湿润了。 他心中感慨道,这次解成真是娶了一个好媳妇儿啊! 人长得漂亮,家世丰厚,为人还很能干。 解成这小子,真是好运气。 宾客们见有肉吃,也对黄小翠交口称赞。 “看看,人家阎解成的媳妇儿,多么会办事。”
“是啊,阎解成真是好命,以前的那个媳妇于莉,就很不错。”
“阎家有了黄小翠,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红火的。”
..... 有了肉,南易也松了一口气,拿出平生所学,用那四五斤肉,作出了十几道美味菜肴。 阎解成的婚礼筵席,在宾客们的交口称赞中结束。 南易正准备按照之前的约定,把剩下的菜带回去。 剩下的菜虽然已经没多少了,大多数还是白菜萝卜之类的,但是也能够让孩子填吧填吧肚子。 本来正在送宾客的阎埠贵看到南易往袋子里装青菜,顾不得跟宾客寒暄了,大步走到南易跟前。 “南师傅,不好意思,那些菜不是剩菜,你不能带走。”
这话把南易干懵逼了,他看看手上的萝卜,然后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向阎埠贵。 “三大爷,这些菜就是剩菜,你为什么说不是剩菜呢!你是不是想耍赖?”
“咳咳,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我老阎是老教员,是四合院的三大爷,怎么会耍赖呢!”
阎埠贵玳瑁镜框后的小眼睛眨么眨么:“剩菜已经被宾客们吃了,你手上的菜都不是剩菜!”
“被吃了的那些是剩菜,这些不是剩菜....”南易好像有点明白阎埠贵的思路了。 “对对对,这些菜我已经提前跟菜市场的老王约定好了,可以退还给他。”
阎埠贵重重点头。 南易攥着那颗萝卜愣在了寒风中,他就算是再不谙世事,此时也明白自己陷入了阎埠贵事先设计好的圈套中。 剩菜被吃了,没被吃的不是剩菜,要退还给买菜的,也就是说,他无法带走任何东西。 感情他是白白忙活了一天! 泥人尚有三分火性,更别说南易这个大厨了。 他攥住萝卜,瞪大眼看向阎埠贵:“阎埠贵,你是不是玩我的!”
“咳咳,看看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咱们之前可是约定好的,你来做席面,我们不出钱,允许你把剩菜带走,现在没有剩菜,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阎埠贵摇头晃脑的说道:“听说你出身宫廷御厨世家,应该懂得说出去的话,就是一枚钉子的道理。”
“你耍赖!“南易怒视着阎埠贵。 “哈哈......“阎埠贵爽朗的笑声响起:“耍赖又如何?反正咱俩谁都没有亏损。“ 说着,他的脸阴冷下来,不无威胁的说道:“还有,干私活是违法的,你要是敢闹大的话,我就告到轧钢厂里。”
南易当了这么多年厨子,没少干私活,还从来遇到过这样的主人家。 可是阎埠贵的威胁他也不能不考虑。 食堂的主任也清楚厨子们干私活的事情,不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是阎埠贵告到轧钢厂里面,就算是主任也保不住南易。 南易在以前是一个很倨傲的人,宁折不弯,他可以因为不向副厂长屈服,而被罚去扫厕所。 但是。 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他还有老婆和孩子要养活。 如果失去了轧钢厂食堂的工作,他拿什么养活老婆和孩子。 片刻间,南易的脑海里各种念头闪过,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忍了下来。 “好,好,阎埠贵,你很好。”
“那是当然,我当然很好了,哈哈哈~” 阎埠贵见南易服了软,兴奋的哈哈的笑笑。 他看向身后的三大妈:“看到了吗?今天我又替咱们阎家节省了至少2两块!”
“厉害,要是论算计,估计全京城的人,都没有你厉害!”
三大妈竖起大拇指。 ..... 南易离开四合院,推着自行车行走在寒风中。 忙碌了一整天,一分钱没有挣到,回去后该怎么跟梁拉娣说呢! 梁拉娣现在怀孕了,正需要营养品补身体.... 唉,人生艰难啊! 就在南易看着路边随风飘舞的落叶,感慨万分的时候。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怎么?被阎埠贵玩了?”
来者正是王卫东。 他刚才已经看到阎埠贵跟南易争吵,故意在这里等着南易。 “是刘厂长啊.....确实是被玩了。”
南易苦笑连声,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刘厂长,你说,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心肠为什么会那么坏呢!”